解脱。
云舒的身子忽然一颤,低语道:“我有些冷。”
陌扬怔了一下,刚想要将云舒拥入怀里,却看见云舒仰起了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半晌,才敛了情绪,只是神色依旧有些黯然。
“舒……?”
“我喜欢海棠。”她答。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陌扬对海棠既喜爱又憎恶,只不过,在最后长剑刺入心口的刹那,他就已经意识到了。
海棠,与他无关。
长剑从心口被抽离,他看到了云舒握着长剑的手,然后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最后一眼,透过云舒,他仿佛看见了漫天遍野的海棠花。
男子站在千古不化的玄冰面前,幽冷阴森的寒气从玄冰之上散发,让陌扬感到有些寒冷,男子却丝毫感受不到一般,他忽地伸手按上玄冰,脸也慢慢贴在了玄冰上,视线始终在玄冰深处的那个女子之上,显得如此沉醉而又痴情。
云舒倚着墓碑,怀中抱着一坛酒,微微扬起头,看着天空乌云密布的样子,眸光亦有些迷离,脸上是宿醉之后的绯红之色,嗓子是嘶喊过后的喑哑,然后低低笑了两声,道:“爹……娘……”
她脸上浮现甜丝丝的笑意,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一般,然后又眯起了眼睛,大概真的是太过困倦了,手上一松,酒坛倾斜下去,便将半坛酒洒了一身,枕着墓碑睡了过去。
雨,却也在这时骤然而下。
云舒不由得侧头看向少年,月光从一侧透了过来,正映上他的侧脸,春衫年少,月华流光,便如春风拂面,温润人心。
云舒呼吸忽地一窒,然后别过脸去,语气似是带笑,又有些旖旎的喑哑:“……我以后,叫你木兮好不好?”
当剑锋没入他心口的刹那,云舒执剑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强自镇定了下来,抬起双眸,冰冷的视线直视着陌扬。
他脸上扯出一丝极冷的笑,然后伸手握住剑刃,手指慢慢地收紧,殷红的血迹便顺着指缝流淌出来,接着猛地用力将长剑又向心口按了下去,长剑和身体摩擦泛起令人牙酸的声音,让云舒一颤。
云舒惊叫了起来,脸色顿时煞白,惊恐而又无措的看向他,一下子松开了手。
那被玄冰深深冰封着的女子双眸轻阖,眉间有着些许的离愁别绪,似是雨后海棠一般美艳而又凄冷,墨黑色的长发在冰层之中犹如绽放般披散而下,艳红如血的衣衫映上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既像是谪仙,又似是厉鬼。
云烟雨随意坐在地上,银白月华洒落在他的脸上,既优美又凄凉,墨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晚风吹拂之间,微微荡起,他的身前是一张古琴,白皙纤细的手指按在琴弦之上,并未有一音泄出。
抬眼望去,落花纷纷,清雨纷纷。
他一袭飘逸出尘的月白衣衫,斜倚树干,青玉发冠微斜,一缕长发自额前飘落,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淡笑,手边放着一坛散发阵阵酒香的陈年老酒,他定定的看着莫安然,整个人透着一股邪异俊美的气息。
他忽地想到了两个字。
邪仙。
那种妖邪一般的古怪气息经久不散,却奇妙而又完美的融合了清逸洒脱的仙灵味道,亦邪亦仙。
说他是恶贯满盈的邪魔外道亦可,说他是清逸出尘的天上谪仙亦可,却不能说他平凡普通。
只一眼,便可以从天下苍生中看到他,因为太过瞩目,太过耀眼,哪怕是想要可以忽略,都难以做到。
凄凄切切,惨淡黄花节。梦里砧声浑未歇,那更乱蛩悲咽。
尘生燕子空楼,抛残弦索床头。一样晓风残月,而今触绪添愁。
大概他就是这样的吧。
即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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