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
姜民声一愣,转而明白过来,脚下这座村庄的孩童,多半是被历笙曾掳掠过的,所以才会有这许多的妇人来此,燃放请愿灯,祈求鬼灵,放过自家幼童。
“这历笙,真可谓是恶事做尽啊!”姜民声有心无力,愤愤地骂道。
张羽若有所思,慨然点头,看了看,忽地出言道:“我们下去看看。”
说完纵身下掠,眨眼间便来到了河畔。
水流潺潺,微风徐荡,临立在河畔一侧,张羽心神放松,一时不禁有些意动,默默观察了燃放祈愿灯的妇人们半刻后,才渭然一叹,轻声道:“他们本不该受此磨难的!”
河边一个妇人默默扎着灯,动作轻柔无比,面上却神情凄然,她正将手中刻有家中孩童姓名的布偶束上,然后伸手轻轻一送,那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灯笼,便顺着流水朝下游缓缓驶去。
纸灯流荡,顺着水势游淌,偶有一阵清风扫过,纸灯便左右款摆,如扶柳随风。
妇人眼神巴巴地望着,一颗心也随着纸灯的摇摆,而上下起伏,满含希冀的眼神落在那脆弱的纸灯上,目中满是殷切哀思,仿佛那里有承载了她生命中的某种重要东西。
直到那盏纸灯流淌到河岸拐角,消失在视线中后,她才收回目光,随即双手合十,嘴唇微微翕动,轻声祈念,祷求着上苍保佑。
看到这里,张羽的心猛地被触动,先前所见阴阳地中被关押的冤魂,自己偶然所救的五个孩童,眼前这座与世无争的方外小村……这一切事物,刹那间全部糅合在一起,涌上心头。
历笙的残热跋扈,荒外野鬼的肆无忌惮,羸弱无争的妇人垂泪哀求,以及无辜幼童的生死难安!
这一夜所见的景象,委实改变了张羽平生二十二年来所形成的道德观和社会观,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厉鬼害人作祟,竟能伤天害理以致如斯地步!
胸中霍然涌起了无尽的杀意,沸腾激荡,冲击着张羽的识海,也逐渐蒙蔽了张羽的判断跟理智。
紧跟在侧的姜民声只觉心头一厉,一股锐意逼人的气息便迎面迫来,宣泄的劲气甫一冲击,姜民声只觉杀气沛然,整个人便无可把持地后退几米远,才堪堪避过。
惊魂落定后,姜民声敬畏地看了一眼张羽,问道:“大人,您这是……”
张羽没有回头,只平静地说了一句:“走,随我去清源寺。”
姜民声刚要答应一声,转眼立马醒悟,疑道:“大人,我们不是正在寻找古寺的入口么?”
“等不及了,直接去清源寺的庙门吧。”
平淡的一句话,平静地仿佛听不出任何感情,可落在姜民声耳中,却不啻于平地惊雷。
姜民声一愣,迟疑道:“大人说的可是古寺的庙门正所?”
张羽没有回答,他回头又扫了一眼那些哀切痛思的妇人,目中闪过一丝不忍,转身不发一言,拔地冲天而起,朝天际飞掠而去。
“唉!”
姜民声急的直跺脚,眼见张羽迅若流光,就快在消失在天边时,才重重一叹,追了上去。
夜空中愁云惨淡,深沉压抑,满布了一种阴沉的气息,张羽脸色深冷,疾行其中,对周遭一切恍若未觉。
姜民声紧赶慢赶,堪堪追至近前,便直言劝道:“大人,那庙门所在,凶险堪比鬼蜮啊!”
见张羽没有任何反应,姜民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劝道:“那里聚集了上千的游魂野鬼,且大都是身具戾气,曾在阳间行凶作歹之辈,更遑论如历笙之流凶鬼猛獠,也身在寺中,若我等就这般前往,一步行差踏错,恐怕会引来大祸啊!”
姜民声忧心忡忡,苦口劝道,面上满是不解之色。
张羽闻言微一停顿,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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