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屏气在窗下站了片刻,房里仍是静寂无声。
鹅蛋脸儿的婢女忍不住拽拽同伴,捏着嗓子问:“王郡守不是走了么,大人怎么还关着房门?”
高挑婢女左右扫了几眼,见四下无人,这才神秘兮兮道:“你可道大人与王郡守是什么关系?”
鹅蛋脸的婢女嗤鼻子:“这个谁不知道,大人的庶妹做了王郡守姬妾。”说了这个又小声嘟哝“按说王郡守是大人妹婿。”
大妇正妻的母家才是正经姻亲,姬妾不过可买可卖的玩意儿,喊什么妹婿?
高挑婢女翻了个白眼儿,顺嘴甩了个响雷出来:“你不知道罢,前些天王家将大人的庶妹送进了月华庵,。”
鹅蛋脸儿果然吓了一跳,失声问:“月华庵……那不是要死在里头?”
“喊什么喊!”
高挑婢女粉脸微变,“啪”打了下鹅蛋脸,咬牙道:“现在大人正有气儿没处发,要是惊动了他,岂不是嫌活的命长么?”
鹅蛋脸儿瘪瘪嘴,颇有些委屈:“我……我不是有意……。”
“好了好了!”高挑婢女瞪她一眼,正要贴去窗上再听听,院门忽然“咣当”一声,随之又有脚步声急急向这方跑来。
“快走!”高挑婢女脸色大变,拉上同伴便往回跑。
书房左边有几间厢房。
两人跑过廊角,推开房门闪了进去。
这边儿管事柳福满头大汗上了迥廊。顾不上通禀,扑过去便推门:“大人,大人!大事不妙了。”
因着房门猛的大开,桌子上的烛火一时摇曵不定。
柳谊眉头一皱,阴沉沉地斜了眼过去。
柳福这才想起来自家莽撞间坏了规矩,这人便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觑着主子,试探般小声喊:“大人。”
他这般缩头缩脑,柳谊见了更是不悦,只这会儿也懒得理他,只沉声问:“何事?”
哎呀我的个大爷!柳福暗自甩了把冷汗,这才迈了另条腿进来,躬身施礼道:“大人,王郡守出了城便下令……下令将娴娘子送去月华庵。”
原本柳谊避而不见王恪,便是想压压他的性子,底下好以替魏管事脱罪,来要挟王家放柳姬回府。
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又将王娴也搭了进去。
柳谊不由咬牙暗骂:“这个匹夫,混帐!”
柳福垂头缩肩,大气也不敢出。
骂了这声,柳谊低声问:“安插那人可看清了,那个匹夫果真要送走娴娘子?”
柳福忙道:“看清了,随护回去不过半刻,崔氏的贴身嬷嬷便进了娴娘子住的厢房。安插那人还听见她在屋里训斥婢女“……要是敢胡言就打死。”
“果然是真的……。”柳谊喃喃道。
只喃声自语了这句,他神色陡然一变,又升起来几分疑虑。
王恪行事坦荡磊落,就算疑惑管事儿杀人之事唏跷,也决不会拿娴娘子撒气。娴娘子是柳家外甥女,可她更是王家的女儿。
他这般不管不顾……难不成王家大夫人没有说实话?
若真是如此……
柳谊越想越是心烦,两手在桌沿上攥了松松了攥,如是七八下,这才沉了脸吩咐:“既刻派人去晋阳,打听打听近来王家出了何事。派可靠人去。”
“是。”柳福垂手退了出去。
长阳里驿馆。
眼见阿秋一脸呆滞,似乎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周嬷干脆自己爬榻上去翻包袝。
待翻出来件王娴平日穿的杏红色纱衣,周嬷便拿了慌张往阿秋身上套:“快穿上,等会儿拆了丫髻再重梳个发式。梳子呢?梳子……。”
周嬷嘴里絮絮叨叨,手下却扱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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