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告老还乡去了,想想数日前,杨宗志曾经被商怡婷拉着去看女儿庙会,期间还与那位发髻斑白,走起路来,尚需随人搀扶的老知事说过几句话,那位大人许是听说了蛮子屯兵的消息,自思无力抵抗,害怕将一把老骨头丢在北郡,半夜里带上家眷和财宝,坐进马车径直去了岭南,只留下一封书信给师爷,言辞中说到,北郡天气太冷,他体弱多病,无法久耽,城中的事物俱都jiāo到参将和师爷手中。
消息传开后,整个岱州城内zhà开了锅,一城父母官都逃掉了,宁愿弃官不作,也要保命要紧,子民们岂不更是惊恐惶遽,奔走相告间,又逃掉了无数人,有些门路的,皆往南方避难,就连那师爷也抽身逃掉了,现下岱州城落在参将的手中。
逃去南方虽也受战乱牵连,可毕竟是皇室宗族之间的争斗,一般的子民只要小心翼翼,不被牵涉进去,想来保命……还是能做得到的,总好过落入蛮子的铁骑下,变得生死两难,近百年来,蛮子与前朝和南朝多番大战,北郡子民深受其苦,血流成河的场面都还记忆犹新。
静静的站了不知多久,身后暖融融的罩上来一个长氅,搭在了肩头上,杨宗志回过神来,放下酒杯回头一看,见到李十二娘正踮着脚尖,温柔默默的给自己披上皮袄,双翦涟涟,秀色浑不是过去的英气。
杨宗志楞了一楞,咧嘴笑了笑,正要说话,李十二娘窃声幽幽的道:“杨公子,你要保重身子,夜露风大,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北郡的子民可要受苦了。”
杨宗志点头道:“多谢了。”
李十二娘踌躇道:“杨公子,你刚才说,咱们弃掉幽州城的大本营,径直去yīn山下伏击蛮子,这主意……这主意是不是冒险了些呢?”顿了一顿,她赶紧又道:“十二娘不是怀疑你,你过去战功赫赫,自有你的想法,不过……不过人家就是觉得……。”
杨宗志呵呵笑道:“李姑娘,我听婷姨说,你家的祖辈曾是军门的偏将,拜过兵部从侍郎。”
李十二娘垂头抿了抿红润的小嘴,继而抬起头,秀眸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定定的点头道:“是呢,杨公子不瞒你说,我的爷爷原是神宗先皇身边的侍卫官,神宗先皇过世的早,继位的翰宗先皇将宫中侍卫全都换过了,我爷爷便被派往军中,谋了个偏将的职位,他老人家一生跟着傅多坡大将军南征北战,也曾立下过无数战功,翰宗先皇离世之前,御笔钦封他为兵部从侍郎,可惜……这侍郎之位没作几天,朝中bào发二王争霸,他老人家就这么下了台。”
杨宗志肃然道:“原来你爷爷曾是傅老将军的偏将官,那我好生失敬了。”
李十二娘撇了撇小嘴,娇笑道:“你失敬什么,我爷爷官作的再大,也……也没有你过去的大,他下台之时,年纪苍迈,就带着我们一家去了洛都郊野的临颍县定居,我爹爹碌碌一生,只作了个农户,我少小时候,在家中翻看爷爷留下的手书,上面记载了他和傅大将军出征北郡,和蛮子大战时的情形,越看越觉得精彩莫名,不知怎的……不知怎的,我就恋上了戎军之事,无论如何也抛舍不了。”
李十二娘过去对杨宗志敬畏居多,亲近太少,好像现下这般两人静静的说着话,却是从未有过,她将自己这番往事说出来,不觉轻轻的吁了一口香气,忽然觉得与他之间亲昵了许多,再也不像过去那般踌躇的不敢靠近。
只要她一绽放风情,便安定的走上前来,捻起他放在栏杆上的酒杯,柔柔的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站在他的身侧,吹着酒楼边的北风,北风dàng起她的秀发衣裙,姿彩飘飘yù仙。
杨宗志接过酒杯,笑着叹息道:“傅大将军我曾经见过一面,传闻中他已经死在突厥国,上一趟,我带兵打到凤凰城,曾经在城中被他所救,哎,可惜……他却是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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