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太很好,她老人家怕您因为照顾她劳累,所以让人连夜送您到庄上,还叫您不要担心,等您养好了身子,再送您回去。”这些话都是孙怀蔚教她说的,她在心里重复了一晚上,如今才能勉强自然地说出来。
可是短短几句说完,她还是觉得后背出了汗,里衣濡湿了一片,但好在她看自家姑娘已经相信了。
承钰有些犹疑,皱眉凝视着绣桃,绣桃心虚,立刻转移了视线,把桌上的陶瓷绘花碗端起来,道:“姑娘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碗粥吧。”
说着一勺冒着热气的粥就喂到了嘴边,她闻到白粥的甜香,肚子确实很饿了,也就暂时不多问,安静地喝了小半碗粥。
热粥入喉,承钰觉得身体暖和许多,齿颊间是青梗米淡淡的甜香。绣芙给她擦了擦嘴角,她环顾四周,发现不见平彤的身影,问绣芙,“平彤呢?”
绣芙听到这个名字,慌乱中差点把粥碗打翻,背转身死死捏住碗沿,说:“平彤照顾姑娘,不小心染了风寒,老太太怕她把病气过给姑娘,所以就留她在府上了。”
“染了风寒啊,那的确得养上一段日子了。”承钰蹙了蹙眉,绣桃不敢再多话,怕露了马脚,转身出去给她张罗洗澡水。她心里放不下外祖母,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得知姨母的事情后什么反应,有没有伤心坏了身子。
想到姨母,昨日所见接踵浮现在脑海中,她觉得一颗心像被啃了一大半,空荡荡的疼!问身边的丫鬟知不知道世安王府还发生了什么事,丫鬟们面面相觑,都摇头说不知道。她们前月被采办到府上,调教了段时间才放出来伺候人,因此对外面的事也一无所知。
“那你们知道府上老太太怎么样了吗?”承钰又问。
丫鬟们还是摇头。她们只知道要把这个天仙似的姑娘伺候好,否则就会被拉出去打死。
承钰叹了口气,心里郁结。闷闷地泡了个澡,由绣桃给她梳头发。庄子上的陈设不比国公府,但大抵还是名贵木材打制的,榆木圆梳妆台上还摆了大大小小的香粉匣子,立柜中的衣裳大多也是新制的。
她在镜中看到自己的脸,没有丝毫血色,苍白得把她自己也吓一跳,绣桃开了一个桃红胭脂要给她擦擦,她自从去年腊月,府中事故频出后,就把那些脂粉丢下了,此时也没心情调脂弄粉,但架不住绣桃劝说,还是让她匀了些抹上。
绣桃不为别的,只害怕二少爷来时,发现姑娘面色差了,会怪罪她们没把姑娘伺候好。
梳洗后绣桃扶她出去走走,天连着晴了几日,今日更是格外的好。承钰只是觉得这里太安静了些,似乎就住了她和一群丫鬟,放眼望去,连绵群山下的青田不见人影,连山下的一些屋舍,也是一片死寂,没看到有人出入。
城外的田庄空阔安静,卫国公府却是丧乐哀哀,白茫茫的人来人往。及至太子殿下陪侧妃回娘家,府中更是炸开了锅一般,人人紧绷着心弦。连孙立德也顾不上伤心,小心侍立,生怕慢待了太子。
孙步玥着一身月白色绣淡紫凤凰的华服,惊鹄髻上簪着一整套的素银头面,薄施淡妆,比之浓妆时更显俏丽,看得太子一时挪不开眼。
她在灵堂对着棺材拜了两拜,洒了几滴眼泪,就匆匆起身离开。太子被来吊唁的官员缠住,脱不开身,也就没功夫再看自己的侧妃。
孙步玥是想回来找孙怀薪的。她在灵堂望了一圈也没看到弟弟,出庭院只看到人头攒动,直到走完庑廊,拐出角门,才在僻静的甬道找到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皱眉看着孙怀薪,他如今也有十七八岁了,仍旧生得长手长脚,瘦得根竹竿似的,走起路来驮着背,大步流星。
“我饿得慌嘛!早上被父亲从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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