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见暮云的眼眶还泛着红,也没有多问,只目露询问地朝正房的方向瞧了瞧。
到底是打小带大的孩子,虽然看不大懂手语,暮云却也能明白凤枫华此时眼中的意思,含笑答道:“郡主醒着,小姐进来吧!”
景澜苑里的一切都很简洁,却又不失温馨。
门前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枝叶已然泛黄。
一片枯叶飘落在脚下,凤枫华踩着“咯吱”声进了门。
屋内的陈设,两年来没有过任何变化。
床上的那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喜被,已经喜得发白。
那是百里婉柔与凤天澜成亲的时候,百里婉柔亲手绣上去的。
这场锦被,裹起了两人太多的回忆。
枕边那本《政史通要》仍倒扣着,书页该还停留在《纳谏第五》那一篇上。
那是凤天澜离开之前翻到的地方。
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好似那个人从未离开。
百里婉柔脸色苍白地靠坐在靠枕上,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屋子的一角。
肖家和凤家的关系,凤枫华所知甚少,大多不过是听说来的。
据说凤天澜与肖家已逝家主肖谦是过命的交情……
据说当年的镇南军中,百里婉柔曾与肖谦并肩作战,是生死战友……
她只知道两家交情匪浅,却从不知这“匪浅”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她不是当事人,无法在其中窥探一二。
原以为肖家的消息传来,百里婉柔也不过难过些日子的。
可如今看到她这副仿佛丢了魂魄的模样,凤枫华却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缓缓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伸手握住百里婉柔的手。
她的手仍旧滑嫩。
但岁月却已在这个不过年近四十的女人身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
这一刻,凤枫华猛然发现,不知何时,她的那一头青丝中竟夹杂了些许白发。
安慰的话太过苍白,凤枫华没有说话,也没有写字,只是静静地坐着。
有时候,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命运总是不经意间挥一挥手,带给我们太多的猝不及防。曾经的岁月,好似一场梦,命运轻轻一戳,梦就醒了,留下的只是鲜血淋漓。”
百里婉柔仍旧看着屋子的一角,说话的声音却好似在这一瞬间,她便已度过了十余年光阴。
凤枫华心中一颤,越发心疼。
这个母亲,虽然也曾心软,也曾淡然,可她一直都是坚强的。
肖家的事,竟像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将她的所有坚强都压垮了,自此支离破碎,唯有伪装。
这个女人,曾征战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
这个女人,曾为救丈夫,在钉板上留下殷红的血,毁了自己的一双腿。
丈夫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为她一人坚持地认定他尚在人间,并且从未放弃寻找。
这一刻,有一好友的死,一场大火,将她所有伪装的不屈都消耗殆尽了。
她缓缓转过头来,回握住女儿的手:“华儿,”她轻唤她的名字,眸子中带了一丝恳求,“娘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娘也不问,但是,答应娘一件事情。”
百里婉柔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
凤枫华从未想过能瞒她多久。
此时她淡然戳穿,却并不深究,凤枫华也没有多少惊讶,只乖巧点头。
百里婉柔的眼眶再度泛红:“华儿,答应娘,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定要好好的!嗯?”
这个时候,她担忧地依旧是自己的安危!
凤枫华心中一颤,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她用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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