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估算着身后离桥的距离,和对方可能会发动袭击的时机。
安阳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她和图鹰究竟什么鬼她懒得管,但是图鹰怎么才能在混乱中把他留下?
青衫这会儿片刻不敢离她身,钟永又要去舱底准备指挥众人操船冲火海,想来那投石炮已搬到一层甲板上来了,已分不出人手来对付他。
而图鹰既然是东辽的人,其目的八成还在她身上。
燕喃暗叹一口气,决定用“拖”字诀。
这些思虑不过是片刻功夫,一下定决心,她面上神情说变就变,自然而然从愕然过渡到紧张,对图鹰道:“你别伤害我大姐,你想怎么样,你说。”
她一面说话吸引图鹰的注意力,一面悄然朝正准备下楼见有变故就停下的钟永打了个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下头。
钟永方才已和她讨论过她在遇袭时的计划,立即明白了燕喃的意思,落脚无声,悄然下了楼梯而去。
安阳求燕喃也只是无奈中的下下策,只希望燕喃看在自己也姓梁的份上不要见死不救,却不见燕喃如此着紧她,自个儿也愣了,这个妹妹原来这般热心啊。
又想起自己三番两次害她,而想来想去,她不过也是个无辜之人
图鹰也诧异,没想到燕喃会是这个反应,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出牌。
他只是想取安阳性命,至于拿她来挟持梁燕喃,他还真没想过会起作用,毕竟安阳和他对梁燕喃半斤八两而已。
那难道他真要用安阳来换自己安全离开?这倒是个不错的交易。
可圣女在眼前,他来一趟就这么走掉,怕殿下和尊上都会不欢喜。
图鹰看了看燕喃身后越来越近的石桥,想来殿下他们就在这附近了,既如此
他缓缓推着安阳往前走了一步,冷冷道:“好,那你让我离开,我把安阳性命留给你。”
石桥越来越近。
桥上的人已不用千里镜就能看见船头甲板上人的身影,但那领头的仍举着千里镜,锁定燕喃。
方才这画舫在河面上与另一艘画舫并列停了一会儿,他们还担心船不过来了,又担心燕喃会不会发现不对劲上了别的船。
直到看见船头甲板上那人确确实实就是梁三娘子,方放下心来。
“放箭吗?”他身旁人问。
那人竖起手掌,“再等近些,最好能一箭毙命。”
至于其他人嘛,按他接到的命令,包括那个被梁三娘子控制起来的安阳县主,都不用管。
一把火烧个干净。
相阔海眼看梁府的画舫靠了过来,清晰可见二层甲板上的人正是梁燕喃,激动得恨不能飞过去拿网把他罩起来。
“准备!”他低声喝道:“抢人!”
而就在这柳林旁的沿河酒楼里,金焕正喝着小酒,等着外头的消息。
“殿下。”有人来报,“船靠过来了。”
“嗯。”金焕淡淡应着,站起身来,拍拍衣衫,“走,准备救人。”
他并不着急,圣女若是那么轻易就没命,那也不是圣女了。
船离石桥越来越近,桥上人待整艘船都已入了命中范围内,方轻轻将竖立的手掌放下。
他身旁早已严阵以待的弓箭手瞬间举起臂膀,夜中亮起一星星火光,似兽的眼睛,往迎面而来的画舫和河面飞去。
数支燃着明火的箭矢似流星拖着光尾从天幕落下。
“轰!”突如其来的响声,柳林中的相阔海睁大了眼,路上的金焕一愣,旋即快马加鞭赶往河岸。
首先产生反应的是水面厚厚一层的火油。
那火油遇火即燃,一丁点火星就足以蔓延整个河面,似窜出去的火蛇一般瞬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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