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砸了、捣了、烧毁了!
哭?你还敢哭?你因为什么而哭?啊?是不是因为那些被捣毁收缴的物资!看来你是死不悔改啊,真的得被好好地改造改造才行了。来人啊,先把这个地主婆拉出去栓起来,不抄完一百遍语录就别想解开!
哟,这儿还有两个女娃娃?这女娃娃,从成分上来说,也是地主吧——啊呀呀,敢踢我?!这俩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敢踢我?!怎么滴,还敢反了天了,小兔崽子杂-种玩意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苏慕华对这一段时光的记忆又混乱、又清晰。既想像一场噩梦一样去否定它,去无视它,去遗忘它。但又像一段刻骨铭心的伤疤,火辣辣的刻在那里,想无视都没有办法。
“革命小将”们中不乏真的为了革命理想脑子一热就上头的小毛孩子,但更多地则是裹夹了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刁民地-痞、无法无天的混-混流-氓。生产队干活的时候不见他们出功出力,世道一乱立刻精神抖擞的跳出来搅风搅雨。
什么时候都不缺这样的人。
杨绮快气炸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革命小将”们如同土匪一样踹门而入、大叫大嚷,将一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强加在了母女三人头上。记忆的世界里,她就是手段通天也毫无用处。时光如同磁带,已经将一切刻录。而杨绮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听着、见证着——她所不知道的、这个家庭曾经遭受的一切苦难。
不,或许她还能做一件事,就是把每一个刁民地-痞的脸都深深的记下来。
这些人以为用一句“那是时代的悲剧”、“一切都是时代的错”就能揭过一切?以为时间久了,做过的恶就不会被追究?哪有那么容易!
杨绮把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睛里能喷出火来。竟然胆敢捆我姥姥打我妈?一从回忆世界中退出去,寡人就立刻派人把这些王八孙子找出来。天涯海角,没死的一个都跑不了!
你们不是喜欢捆人么?老子要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捆住双脚,倒拖着在跑马场上跑整十圈,少一米我都不姓杨!你们不是喜欢抄书么?老子要把你们吊起来泡冰水里,罚抄四书五经五百遍,一个字抄的不端正都给我重来。
比恶?你们这些业余的狗东西比得了我?!
杨绮这边干发火,那边记忆之中的姥爷已经回到了家乡。杨绮的火爆脾气遗传自老妈,而老妈的火爆脾气则是遗传自姥爷。从军的他常年在外,隔三差五才能回来一趟,每一次回家都是大喜事,但这次一回来却震撼了全村。杨绮是没辙了,只能在事后找找后账。但那个时候的姥爷却是个当场就报仇、当场就拼命的猛人。
一听说姥爷回家,革命小将们在村口就堵住了姥爷,嚷嚷着让他与地主婆划清界限。姥爷一开始尚且不明所以,但想明白之后当场就翻了脸。一把推开众人奔回家一看,家中妻女凄凄惨惨,青鼻子肿眼遍体鳞伤。杨绮眼睁睁看着姥爷的脸腾的一下子变得赤红赤红的,就像一捆轰然炸裂的包。
姥爷当时一转身就往外走,姥姥却扑上去拉住了他。姥姥身上有着逆来顺受的性情,是当时农村妇女的典型。但姥爷去意甚绝,拉开了姥姥的手,然后抖擞精神去了生产队。他翻身进了生产队仓库,肩上扛了一只铁锤、腰间别了一把菜刀,然后气势汹汹去了大院。
在无数村民的围观中,姥爷嘭的一脚踹开了大院的门,也不说话,双眼通红掂着铁锤就冲了进去。后面的事情,想来老妈和老姨也没有亲见,所以记忆的世界中看不到大院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惊慌的叫喊、愤怒的呵斥,以及“杀人啦!杀人啦!当兵的杀人啦!”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村。
有人满头是血的从大院里滚出来,有人嗷嗷大叫的拿着家伙冲进去。有人疯狂的跑过来想抓住母女三人当人质,但村民中终究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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