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见只有一条石凳,不敢与她同坐,犹豫不决。阿元侧侧身,将石凳让出大半,拉着唐宁手拉他坐下。唐宁笑看阿元,阿元含笑轻轻将头侧过,唐宁就近看着阿元,见她脸上几分羞红,更增丽色。唐宁想与她讲话,又怕说不对惹她不高兴,再说又不知讲甚么好,二人便默然不语。
只觉这一刻时光停滞,如在梦中,墙外有人呼道:“阿元,阿元,你在哪里?”
声音渐近,阿元大急道:“你快躲起来。”唐宁道:“是谁?”阿元急得快要哭了,拉着唐宁胳膊道:“你快躲一躲呀,要是让人看见我和你,哎呀,你明不明白呀?”
唐宁心里一凉,原来你怕别人误会,心中有气,一甩袖,扭头见那墙有一丈高低,一纵飞过。
这墙上有花窗,唐宁落脚处是一排翠竹,唐宁从花窗望去,见月门外进来一个女子,也是阿元的亲戚姐妹,笑道:“好呀,四处找你不见,倒在这里清静。”
阿元大声道:“那好,我们玩秋千去。”边走边将手放在身后摇几摇。
唐宁也不知阿元是让他不要出声还是不要生气,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怒,踱将出来,见众人蹴鞠的蹴鞠,博弈的博弈,玩兴正浓。阿元正在秋千上dàng来dàng去,笑声不绝,唐宁听见笑声,如针刺心,扭头走进房中去了。阿元见唐宁走了,也陡然收了笑声,闷然不乐,停下秋千不玩了。
唐宁与韩公文郑奇告辞后,崔去病对阿元道:“妹妹好象很讨厌唐兄弟。”
阿元道:“不是的啊。”
崔去病道:“其他兄弟姐妹对唐兄弟都很亲热,可你两次相见,似乎不曾与他讲过一句话。”阿元淡淡道:“是么?我倒不记得。”
崔去病道:“今天唐兄弟走时脸色好象不好。我也没亏待他呀,我以为他生妹妹不理他的气呢。”
阿元嗔道:“姐姐莫乱讲,我和人家有甚么关系,甚么我理不理他,讲出去多难听。你把人家叫来当猴儿献宝似的,人家不高兴关我甚么事。”
崔去病一拍腿道:“嗨,原来为此。不行,我得去向唐兄弟赔罪去。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妹妹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阿元白她一眼道:“不去。”
崔去病央求道:“好妹妹,这么多兄弟姐妹里就数你和我最要好,就陪表哥去一趟吧。”
阿元嗔道:“明明是表姐,非讲是表哥,没羞。上次闹我一个大笑话,还不够么?”
崔去病哈哈大笑,有一次她一身男装在阿元家中,正逢阿元家来了客人,撞见崔去病和阿元勾肩搭背,互称“表哥表妹”,登时将几个客人给吓傻了。大唐时节,男女之防虽然宽松,但少年男女大白天勾肩搭背,也是骇人听闻。幸好阿元父亲在场,给大家解释那是外甥女穿了男装,又把崔去病叫来给大家看过,这才一笑无事。为了崔去病穿男装之事,崔父没少生气,却无济于事,这件事发生后,崔父借机狠狠训了崔去病一顿,严令她出门不得尽穿男装,少得坏了别家女子的名声,在家中只好由她去了。
崔去病再三央求,阿元才松口答应。第二日崔去病接阿元到了韩公文府上,唐宁正要收拾包裹离去,他昨日不开心,况且常留京城难免被人认出,恐遭神策军报复,今日便讲要到耀州看望孙山人,韩公文自是留他不住。郑奇小鬼却是偷笑,他昨日暗中观察唐宁与阿元的神情行踪,更窥出一些门路,听到崔去病上门便先到门外迎接,见阿元也来了,心里更是暗笑。
崔去病向唐宁道歉,唐宁道:“崔兄多心了,小弟岂会为此事生莫名之气,实是有事要办。”
阿元只低头抿嘴不言,崔去病问道:“唐兄弟要去何处?”
郑奇抢先道:“唐大哥要回洛阳军中。”偷偷观察阿元,果然见她身子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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