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禁地点点头,极没有出息。
陌孤寒满意地微微勾唇,那棱角分明的唇线缓缓绽开,有了流畅的弧度,就像收笔之前的笔锋微挑,收敛了力道与凌厉,潇洒地收腕,那一笔就生了花。
然后,花轻轻地烫灼在了月华光洁的额头上。
“保重自己!”
陌孤寒松开环绕在她腰间的掌,撩开车帘,左右扫望一眼,犹如一道青烟,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步尘的车上。
两辆车擦身而过。
初九再扬马鞭,马车辘辘,与陌孤寒渐行渐远。
月华呆愣地坐在车厢里,两只因为马车加速,骤然受惊的兔爷儿跳进她的怀里,蜷缩起来。
月华伸手,一点一点安抚着它们,冷不丁地就撩开车帘,对初九道:“初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
初九扬鞭的手一滞,也不扭头,佯作若无其事:“没有啊?”
“皇上送我,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宫,非要这样神秘?他有什么忌惮的?”
初九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一旁香沉白了他一眼。
初九略一沉吟,方才低声道:“奴才只知道,皇上的确是偷偷出来的,御书房里有荣祥公公在掩护,没有人知道他来看过娘娘您。还有,皇上命我一定要照顾好娘娘,不许任何人欺负您,否则杀无赦!”
香沉冷哼一声:“你口气倒大。”
初九嘴笨,论口舌自然不是牙尖嘴利的香沉的对手,所以选择缄默不语。
月华缓缓放下车帘,心里却是心潮起伏,满是狐疑。
难道,陌孤寒果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自己误会了他?
马车出了城门,在枫林边上缓缓停了下来,骏马一声长嘶,响亮地打了一个响鼻。
枫林里立即有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香沉跳下马车,撩开车帘,月华探出半个身子,就见一抹竹青色身影在枫林里一闪,褚慕白几个箭步,闪身而出,向着月华这里急切张望。
香沉小心搀扶月华,她这几日身子不好,身上气力不足,所以下车的时候,就有些小心翼翼。
月华双足落地,站稳以后,方才抬头,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声“慕白哥哥”。
褚慕白眼见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伸出来的手腕上,带着的碧玉手镯松松垮垮,似乎一垂手,就要滑落下来。她的眼睛显得大了许多,看起来不似先前那般灵动,似乎是被什么压抑了神采。
一声相隔了许多年的“慕白哥哥”,穿梭了五六年的风雨,历经了数载变迁,两人心里各有万般滋味,在这一刻,全都百感交集,“扑簌簌”落下泪来。
褚慕白半晌才从恍惚中缓过神来,上前两步,翻身拜倒在地:“臣下褚慕白,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月华轻轻地皱皱鼻子,微有恼意:“我叫你慕白哥哥,你却叫我皇后娘娘,这般无趣。”
声音里带着软糯的娇嗔,就像她幼时在褚慕白跟前撒娇卖痴一样的口吻。
褚慕白站起身来,冲着她暖暖一笑:“哥哥在等你回家。”
月华心里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兴奋地点点头:“回家。”
一旁的初九将马车拴好,与香沉一起将行礼拿出来,褚慕白上前接过香沉肩上的包袱,提在手里,偌大的,沉甸甸的包袱在他手中格外轻巧。
香沉已经兴奋地红了脸,瞅一眼他宽展的背影,羞涩地低下头去。
几人一同沿着林间小路,轻声谈笑着往里走,林深处,豁然开朗,已经变了原本模样。
在褚将军陵墓旁,一片枫树被砍伐殆尽,起了几间竹屋,碧绿微黄,竹窗竹户,散发着清幽的竹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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