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片刻,方才下定决心:“若是果真如此,有了真凭实据,那么,李吉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杀了也好!”
陌孤寒轻轻地“嗯”了一声,软声道:“你再委屈一些时日,暂时禁足了你,也免得常家人再过来求你,将你牵扯进来,左右为难。”
月华极是温柔地笑:“月华一点也不委屈,反而觉得皇上对我这般有心,受宠若惊。”
“你是不委屈,但是朕委屈,想要见你,还要顾虑母后的心情,偷偷摸摸的,真跟做贼一般。朕可是长安的皇帝,你可曾见过朕这样窝囊的一国之君?”
陌孤寒满脸哀怨,月华肩膀抖动,笑得花枝乱颤,媚眼流转:“是谁适才说,别有一番滋味的?”
那一瞥,风情万种,直接酥了陌孤寒的骨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的确有些意犹未尽。”
后来,陌孤寒忙得焦头烂额,一连数日都没有时间去看望月华,怕她困在清秋宫太闷,差遣了兰怀恩以监视的名头过去陪她说话。两人一个打络子,一个绣花,指尖翻飞,悄声说着体己话。
月华最关心的,自然就是案情的发展,毕竟时间过了一多半,七日之限迫在眉睫。
怀恩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一知半解,但是她也知道,形势极复杂。朝堂上沈氏一党,联同许多大臣,联名上书弹劾月华,借着常侍郎的案子夸大其词,给她安了罪名许多,跪求陌孤寒严惩。
对于那些迂腐的老学究,他们的三寸不烂之舌远比他们的才学还要厉害,皇帝的后宫有什么风吹草动,在他们的眼里,无异于草莽造反,边关烽火。
皇帝妃子如云那是荒淫好色,后宫萧条那是不为皇室兴盛计,皇帝专宠那是妖妃祸国,比敬事房里专门伺候皇帝的太监管得都宽。
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月华,常家假传懿旨一事令他们瞬间就兴奋起来,犹如打了鸡血,一番口诛笔伐,在朝堂之上滔滔不绝,将月华贬斥得简直十恶不赦。
再加上背后有沈氏一党上蹿下跳地撺掇鼓动,这些老臣就只差以死明志,流传千古了。
月华倒是躲了一个清净,禁足在清秋宫,被陌孤寒变相地保护起来。而陌孤寒,自己扛起了巨大的压力,急不得,躁不得,有苦不能言,左右为难,还要日夜焦虑国事,家事,天下事。
这些,陌孤寒差人叮嘱怀恩,全都瞒过了月华,不能在她跟前吐露半个”难“字。
怀恩带给月华的第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是常凌烟受诏进宫了,这在整座紫禁城都掀起一阵不小的波动。
月华身处险境,岌岌可危,太皇太后不闻不问,在她被禁足的第二天,朝堂之上正闹腾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直接悄无声息地将常凌烟接进了宫里。
宫里人将目光从清秋宫,转移到这位侯府二小姐的身上,议论纷纷,各种猜测。
大家都说,皇后怕是要失势了,这件官司足可以将她从云端摔落下来,直接跌落进泥泞里,就连皇上和太皇太后也保不住她。太皇太后觉得她已经没有了指望,所以,才将目光放在常家二小姐的身上,怕是有意让取而代之了。
太皇太后的举动对于月华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落井下石的人对于已经被弃之不用的月华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月华自己心知肚明,常至礼一事,可以说是常家有难,第二次求到她身上,而她极为坚决地拒绝了,并未伸出援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怕是就此惹恼了常家,惹恼了太皇太后。
如今自己官司缠身,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不可能翻身的一场浩劫,太皇太后另外有些谋划,也是情理之中。
她突然就有一点不好的预感,患得患失。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进宫之前,邵子卿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陌孤寒真正中意的皇后人选是常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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