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强撑着笑脸送走荣禄,便一屁股跌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心乱如麻。
香沉知道她的心思,将茶端上来,软声哄道:“小姐莫上火,喝点菊花蜂蜜水解解燥渴。”
月华只呆愣着不说话,有些失神。
“只有不到六日了。”魏嬷嬷小声嘀咕,掰着指头算,心里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六日怎么了?”香沉忍不住出声问。
“太皇太后寿辰,这可是盛宴,届时满长安达官贵人,宰相王侯都要莅临恭贺。如此风光露脸的场面,服饰自然寒酸不得,须好生计较,也不知道这六日时间能否准备精细了。”
月华正是心烦意乱,心口闷得透不过气,想发火,魏嬷嬷说的又是情理之中,反驳不得,扭身便赌气进了屋子。
香沉第一次与魏嬷嬷话。”
府门大开,两个守卫对她不禁刮目相看。
“喔,不了。”月华低垂着头,目光游弋,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抬眼:“我说几句话便回。”
香沉有眼力地退后几步,暗中却替月华捏了一把汗。
邵子卿听她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以为是吹了冷风,不胜寒凉,赶紧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她瘦弱的肩上。mwoqugeco m
月华低垂着头,如兰如桂般淡雅的气息将自己兜头笼罩起来,身子一暖,犹自带着他体温的披风已经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修长的指尖拂过她的肩,恋恋不舍地垂下去,月华便觉得似乎一股热血沸腾,从头到脚都暖融融的,终于有了暖意。
“自己刚刚痊愈,怎么就穿得这样单薄?”
似乎是微微嗔怪,却含着几分盎然笑意,月华猛然抬起头来,邵子卿低垂的眸子里,除了浓厚的夜色,还流转荡漾着两盏灯火的融融暖意。
“还好。”月华伸出冰凉的指尖攥紧了披风领口,也攥紧了心口,给自己一点底气。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邵子卿低头见她手里的包袱,主动出声问道。
“嗯,”月华极清浅地应了一声,低声道:“今日宫里来人了。”
邵子卿一怔,立即问道:“做什么?”
“传太皇太后的懿旨,让我初八那日进宫侍奉太皇太后。”
邵子卿整个人也呆住了,抿紧了唇,不说话,拢在袖口里的手轻微地颤。
“我不想进宫,”月华一咬牙,抬起眸子来,极其坚定地道:“无论太皇太后是怎样的用意,我都不想进宫,不想与那紫禁城有任何的瓜葛。可是我无可奈何,只能来求你,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月华抛却了羞涩和女儿家的矜持,满怀希翼地望着他,眸子里满是急切。
邵子卿依旧不说话,脸色在晦暗不明的灯笼映照下有些黯然。冷风从两人面前呜咽着吹过去,生生将两人之间涌动的一点余温吹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无动于衷看在月华的眼里,有些淡漠与清冷,月华的眸子一点点黯下去,就像秋风飘摇中的那两盏灯笼,火苗一点点缩小,终于成黄豆大小,摇摇欲坠,然后禁不起寒风的摧残,突然熄了,只余杳然一缕青烟,在夜色里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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