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袁世凯的厨子不在党帮,也许真是白猿一系。
经过了一年练习,我掌握了弓shè技巧。
方法其实简单,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拿盏油灯站在野外,数蚊蝇的脚。练好眼力后,在极度困乏的情况下,站在悬崖边上,作单腿跳。
练好胆量后,造弓五尺、三寸各两把,先练五尺大弓,shè百米之外,再练三寸袖箭,shè近前的发丝,后来能用五尺大弓shè中近前发丝,用三寸袖箭shè达百米之外,就算练成了。
从此我怀揣袖箭,shè杀贪官污吏21人,土豪劣绅47人,每次行动后留下“白猿”名号。刺杀文华堂主席胡毅生失败后,隐藏在安徽桐城。
刺杀胡毅生,我受了三处伤,左臂qiāng伤,右腿骨折,在翻上民居屋顶逃跑时,被铁丝划伤额头,留下五厘米伤疤。
之所以躲在桐城,因为此地有一个“施公草帽厂”。安徽省军务帮办施从滨,见桐州民风强悍,失业者多流为土匪,于是创设了草帽厂,收容流民作工人,渐渐平息了匪患。草帽厂中多是下山的土匪,有刀疤qiāng伤者,不在少数,我混迹其中,毫不显眼。
隐藏了三个月后,原该再次行走江湖,但一个女人令我在草帽厂中耽搁下来。
施公草帽厂的商务由施从滨长女管理,我们称她为“谷兰小姐”。她只有19岁,却有男人的果断,作过土匪的人脾气暴躁,发作起来,她三言两语便能将人折服,她有时也跟我们聊天,笑起来就恢复了小姑娘的甜美。
《灵动子》上说,作为刺客要不近女色,因为女人会令神经迟钝。的确有道理,一听到她的笑声,我就陷入恍惚。
我知道,她在许多工人心中的地位山大王一般,也有人对她心存邪念。
一个晚上,她一直在办公室算账,估计要留宿在工厂。已过午夜,我走出集体宿舍,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后,向她的房间走去。
耳朵贴在门板上,可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我会二十一种撬锁的方法,却发现她粗心得竟没有关窗。
感谢夏日的炎热,令她敞开窗户。当用手碰触到她的脖颈,她张开两臂,作出要求拥抱的姿势,确定她仍在沉睡状态,我抱了她一下,就翻窗而去。
她要求拥抱的姿势,我一生难忘。在男xìng气息的感染下,那是她作为女人的自然反应。
以后的夏日,在她留宿工厂的夜晚,我都会翻窗而入,抱她一下。
一天我发现窗户关上了,方知道秋天已不知不觉地到来。我用一缕丝线探进门缝,扯掉里面的chā销,推开门的瞬间,我见到她坐在床上,努力地瞪着眼睛。
她没有受过训练,她的眼中应该是一团黑暗。她说:“谁?”我说:“是我。”便冲过去,一下抱住了她。
她在我的怀中没有挣扎,但我迅速松开她,贴着地面无声地逃逸了。她对我的印象应该只是条暗影。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抱她了,回到集体宿舍,我倒在床上一下子睡去。
第二天,谷兰小姐召集了所有工人,她一行一行地看过去,到我面前停住,问:“是你吗?”我:“是我。”她:“怎么能让我相信?”
我抱住了她,全厂哗然。
她推开我,说:“信了。”
她认出我,因为昨晚拥抱时,她脸上的皮肤敏感到我额头的疤痕。
我与谷兰小姐的恋情,并没有发生。对于她,我已经太老了,我骨折过的右腿肌ròu萎缩,还有左臂上的qiāng洞,对于一个女孩,过分的触目惊心。
况且我是世上仅存的白猿刺客,为维护天道运行,我不能停歇。在桐城郊外的凤凰亭中,我拥抱了她许久后,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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