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绝不会忽略她的眼神,若非因他,她又岂会站出来,默契的眼神让他尝到几分苦涩。他和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一般么?他派人查过,他们一行六人而来,为何如今只剩三人?只是她不说,他又怎会逼她?好不容易,她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怎会吓跑她,逼走她?
逡巡不前的他轻舒口气,转身迈步进了房。
姜澈暗惊了一下,不做声色的起身,略一拱手。
他轻哼一声,收拾后的姜澈萧萧肃肃,特有一种儒气、风度,他唇角挂着些讥讽,撩起衣摆,冷脸坐下,见他仍站立一侧,半挑挑眉:“姜公子不必如此见外,你既然是灼颜的友人,我自当以礼相待。”
友人?!他暗暗笑自己,明知她是不得已而为之,心却阵阵痉挛,清浅一笑:“不知翼王殿下有何吩咐?”
宗城桓抬眸直盯他的双眼:“你不怕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么?”
“翼王殿下乃铁中铮铮男子,豁达大度,怎会因琐事责怪于在下?”
他收回目光:“想来姜公子自是知道我所指之事。”
姜澈愣是装懵懂:“还望殿下指点!”
宗城桓摇头浅笑,一手负背起身:“罢了,我只是前来警告姜公子一件事,有些人,不能去碰,否则,休怪我无情!”
他微闭上眼,有时候你认为是对的往往是最固执的,偏偏也是最伤人的。
宗城桓起身敛敛衣欲走,姜澈温声唤住他:“殿下,灼颜如今在何处,我想去看看她!”
他犹豫了一下:“公子只需谨记我所说的话即可,我会交待下去,王宫随公子自由出入!”
姜澈拱手道谢,恭送他离去,复又坐下,细细思量了一番,心思一动,悠然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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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阳挖苦道:“姜公子大驾,未及迎接,还望恕罪!”
姜澈不以为然,瞥了一眼候在房外的守卫:“骆将军的伤可好些了?”
骆以阳拍拍脑袋,摇摇头:“倒是忘了感谢姜公子的救命之恩,骆以阳在此谢过。”
他暗吸口气,浅浅一笑:“骆将军能否赏脸,领在下一览王宫神采?”
“王宫?!如今国破家亡,还谈什么王宫。”她嗤笑一声:“不过姜公子是翼王殿下的贵客,我自是不敢怠慢,请!”
两人出了房,随即有两个兵士紧跟而上。姜澈尽挑碧池边而去,找了一处水声潺潺之地,所说之话足够两人清晰听见,又不能为兵士所闻。
骆以阳轻笑:“姜公子还有何话需要避讳的么?”
姜澈双眼落在碧水上,并不回答,娓娓说起:“我们是大晋朝人,并不是狄丹国细作,如今我们落在翼王手上,生死难料。灼颜怀着的不是翼王殿下的骨肉,一旦翼王得知,必对孩子不利!”
骆以阳不插一句话,默默听他将整件事的大概说完,暗吸口气,他们的身份确实不简单,其中的纠葛更是繁杂,她定定看着他:“你是希望我帮你们逃出去?”
姜澈点点头:“以我们几人的能力,怕是有限,因此恳请骆将军助我们一臂之力。”
她笑笑:“你觉得我会冒险帮你们逃出去么?你不怕我跟翼王告密?”
他自信的摇摇头:“不,你不是那种人。你会帮我们的!”
想起负气道出殷灼颜有身孕一事,她更是懊恼,若宗城桓真的对孩子动手,那么她就是始作俑者、是帮凶,她凄冷一笑,幽幽道:“知道为何兵士要处处跟着我吗?不是因为我曾是骆将军,不是因为我曾是公主,更不是因为我现在是郡主,而是因为翼王已经知道她怀有身孕。”
她没有犹豫,将昨日之事略说了一遍。
沉默半晌,他苦笑:“莫非一切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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