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好歇息。花虽好，迟些赏不迟。奴婢扶姑娘上楼。”小丫头见绿萼面色不善，低了头不知所措。

    忽听一阵脚步急响，小钱闪了进来，看也不看绿萼等人，只躬身道：“启禀君侯，信王来了，说是来探病的。此刻正在门口下马。”

    绿萼蹙眉，掩不住憎恶的神色：“姑娘若不想见，大可推说身子不适”

    水仙的叶长而圆，姿态谦卑而柔软，像少女的手指，指尖上开出洁白灿烂的花。我点着叶尖笑道：“信王府送了花过来，信王又亲自来探病，避而不见太过无礼，道一句谢总归是要的。请信王进来。”

    小钱应声去了。绿萼有些意外，却也不便在此刻追问，只道：“姑娘要更衣么？”

    我一身白衣，身披重练，长发半垂，不饰珠玉。我一拂衣裙，依旧坐下：“不必了。这会儿去换衣裳恐怕也来不及了。”说话间听得高的脚步声，连忙起身迎接。

    高一身淡青长衣，外罩灰白的暗花氅衣，广袖翩然，淡雅闲适。他一进屋，便看见一桌子的水仙花，目中露出喜色：“君侯很清闲。”看来这些水仙是高所赠，并非启春。

    我用青玉长簪拨弄水中舒展飘逸的根须，垂眸淡然：“闲居养病，无事可做，打发辰光罢了。这花还是启姐姐送的呢，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高也不辩解，只笑道：“君侯喜欢便好。听闻君侯回府后旧伤复发，病势沉重。孤应当早些来看望才是，不想耽搁到今日。还请君侯恕罪。”说罢一揖。

    我缓缓放下青玉簪，懒懒还了一礼：“新君初立，殿下政务繁忙，不敢烦劳。”高关切道：“君侯的身子可大好了？”

    我叹息道：“‘于时见疣赘，骨髓幸未枯。’[65]”

    高又问：“一日饮食如何？”

    我眼也不抬：“‘饮啄愧残生，食薇不敢馀’[66]。”

    高一怔，见我通身雪白，如裹缟素，神色微有不悦：“先帝这一去，君侯便这般过不去么？”

    弄花的右手一滞，我现出讶异之色：“如何过不去？玉机倒不觉得。”高面色发青，沉默不语。一时绿萼奉了茶点来，我连忙请高上座，又笑问：“启姐姐的伤好了么？如今可握得宝剑了？”

    高饮一口茶，面色稍霁：“她身子强健，伤也好得快，如今还是每日练剑。”

    我展一展衣袖，花香似粼粼水波，徐徐dàng开：“那就好。启姐姐是为了玉机才受伤的，若伤了筋骨，握不得剑，玉机才过不去呢。”

    高重重哼了一声：“有人敢在孤的家中杀人，实是胆大包天。她是王府主母，舍身搭救君侯，乃是理所当然。别说是君侯，哪怕是一个普通客人，也不当让他死在信王府中。”

    这话未免太重，且连启春的名字也不愿提起，只以“她”代替，似有恼恨之意。或许启春借华阳长公主的剑来杀我，他并未与谋。只听他又道：“只恨孤当日不在府中，否则定不教君侯受这样重的伤。”

    我垂头道：“殿下这样说，玉机无地自容。”

    高忙道：“君侯放心，孤一定为君侯报这一剑之仇。”

    我口角微扬，摇了摇头：“古语云，‘千人所指，无病而死’[67]。玉机做下的错事太多，倒也不欠华阳长公主这一剑。报仇不报仇，玉机并不在意，也请殿下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高先是意外，随即起疑：“君侯竟为华阳说情？”

    我失笑：“殿下谬矣。华阳长公主既然预谋刺驾，殿下只管将她明正典刑便是。至于为玉机报仇，这却不必了。玉机怎敢为刺驾的逆犯说话？适才不过实言罢了。”高眸光一松，这才释然。我又问道，“不知太后会如何处置华阳长公主的同母胞妹祁阳长公主？”

    高道：“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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