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琥珀色的眼睛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但是他握着童越的手,却始终没有松过。
段老太太气得脸色都白了,紧紧的捏着手指,卡在ròu里,最后怒火跳出来,连同火苗子一同朝段亦阳扑了过来:“段亦阳,你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可以跟我对着干了,我一直忍着不碰你,那是因为你是孙子,我看在你爸的份儿上给你一些颜面!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整个饭厅的气氛一下子静了起来,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在这个家,当家的人还是段老太太,当年这个女人手段是如何果断,没有人不记得,也没有人不知道,更没有人敢遗忘。
但是大家怕她,段亦阳显然并不怕,下巴一抬,琥珀色的眼珠子里生出一些叛逆之色,冷冷的如同天边的雪:“我说过,您可以当没有我这个孙子!”
那一句话一出,段老太的浑身一紧,抬起手就朝段亦阳煽了过去:“你这个逆子!”
段亦阳一直动不动,任由那一巴掌朝他袭来,可是童越却不能不管不顾,这个她的丈夫,她想要保护的人,她挡在了段亦阳身前,那一巴掌就落在她脸上。
疼,火辣辣的感觉在她脸上泛开,又觉得整张脸像是麻林了一样,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厅中极静,童越偏过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段亦阳拉过来她的脸,本来白白嫩嫩的皮肤上现出殷红的手指印,那么明显,那么让人无法忽视,那一瞬间,有一股子不可辩解的疼狠狠的攥住了他的心脏。
“童越,让我看看,疼不疼?”他的声意完全乱了,他跟家人对峙没感觉,可是童越为他挨打,他受不了,感觉心尖里狠地一刺,无法言说的情绪。
这一巴掌把童越的脸都打歪了,头一偏,连同刚刚好的头发都落了下来,遮住了半边容颜,她情绪隐忍,摇了摇头,吐出一句话:“我没事。”
这叫没事,这不是没事,段亦阳只觉得血液里都有火苗子烧得滋滋作响,连同他的皮ròu,在他确定童越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一回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他本来身高就很挺拔,今天依旧是黑与白的西装,显得整个人有几分冷硬,可是这样的颜色冲击,却让他有一种绝代芳华之感。
尤其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似有火苗子在微弱的跳动,那光越来越亮,几冬灼痛了每一个看向他的人的眼:“nǎinǎi,这一巴掌,我记下了!”
段老太太一惊,但是还是倔强的维持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儿自尊:“难道我不该打,亦阳,你下次再敢出言不逊,我还是会替你爸教训你!”
段亦阳听到那两人个字,目光一滞,随后生出一些不可辩的颜色来,感觉到手心里的女人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他的心平静下来。
幸好,他身边还有童越,幸好她还在。
如果没有她,他现在一个人该有多难过,面对这些一直在窥窃段家财产的人,心里该是有多么难过,他已经守了这个家太久,太久了。
再开口,语气已经不复方才的愤怒,平静的有些吓人,他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nǎinǎi,其实我今天过来有一件事情要说,关于遗产的事情,我知道你们大家一直都想知道四叔立的遗嘱到底是什么样的,对吧?”
听到段亦阳这么说,众人眸色一喜,二姑姑段听雨开口了:“亦阳,你终于答应把四弟的遗嘱拿出来了,这样吧,要不要请律师过来,我这边有熟悉的律师。”
“不用,遗嘱我可以给你们知道,不过要明天早上,今晚我暂时住在这里,明天上午九点,我会给大家一个期盼已久的结果。”段亦阳说完这些,准备拉着童越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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