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的肤色晒黑了,比从前多了几分古铜色的阳刚。与早上她在街上看到的一样,他身上那股肃杀之意很强烈,分外慑人。至少,慑住了出岫本人。
她知道,沈予面上的焦急之色绝非作假,于是便怔愣在他所说的那句“别动”之中,当真是站着不动,由他为自己处理伤口。
不消片刻,沈予已将出岫的伤口包扎完毕,小心翼翼地卷下她的衣袖,轻声道:“先将就着,一会儿药箱拿过来,我再给你仔细处理。”
出岫听了这话,没来由得鼻尖一酸,忽而理解了“久别重逢”该是一种怎样的感动。此一时、此一刻,面对活生生的沈予,她竟是忘却了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不快。无论是在街上看到的绿衫女子,还是明璋的示好逼迫,亦或者明璎的恼恨伤害,此刻好像都算不得什么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一瞬而过,出岫立刻想起明璋今日的来意,还有那五千万两黄金。云辞……
曾有一位恍如谪仙的男子为她付出过一切,她又怎能辜负?哪怕用一生来偿还都远远不够!既然下定决心守护云氏,出岫也立刻清醒过来,后退一步,对沈予道:“有劳姑爷。”
沈予眉峰一蹙,渐渐沉了脸色,俊目里似伤非伤。他看向出岫,正欲开口说句什么,此时却听聂沛潇一声喝问:“这府里的护卫都是白养的吗?眼看着夫人被疯妇所伤?”
聂沛潇这句话是冲着云逢说的,显然云逢也很自责,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然而这事本就与云逢无关。出岫轻声开口,对聂沛潇回道:“殿下误会了,是我让竹影他们退下去的。”
“我”字一出口,沈予又是眉峰一蹙,为了她不自觉地亲昵自称。
原来,晗初在聂沛潇面前不再自称“妾身”……不知为何,沈予竟觉得心中异样,说不出是酸涩还是苦楚,他只是觉得,也许他征战离开的这些日子里,有什么事发生了变化。
然而出岫尚未发现沈予的不悦,她仍旧对聂沛潇解释道:“明公子与明夫人登门而来,说是有要事相商,我便让竹影他们退下了。”
其实出岫扯谎了。事实上,是方才她在更衣时,竹扬忽然胃口不适、一阵作呕,出岫才知道这是怀孕了,小两口却一直瞒着不说。出岫为此将竹影呵斥了一顿,又许他两日假,让他陪竹扬出去透透气。
谁能料想,时隔多年之后,明璎的恨意竟还如此强烈,胆敢在云府公然出手伤人。到底是自己大意了,出岫不怪别人。
而聂沛潇听闻出岫这一番解释,才算面色稍霁,反问她道:“这兄妹二人果真是有‘要事’找你?”
出岫深深看了明璋一眼,再次回道:“的确是‘要事’。”
“这‘要事’谈完了没?”聂沛潇再问出岫。
“谈完了。”
“很好。”聂沛潇点头,似笑非笑看向明璋:“你兄妹二人既然和出岫夫人谈完了要事,也该与本王谈谈‘要事’了。”
出岫不解这话是何意,却见聂沛潇脸色霎时一沉,冷声命道:“冯飞,将明璋、明璀兄妹押走!”
“殿下!”明璋大吃一惊:“我兄妹二人何罪之有?”
“何罪?”聂沛潇目光落在明璎裸露的左臂之上,大感厌恶地道:“欺入民宅,动手伤人,不算有罪?”
“这是个误会!”明璋连忙解释道:“舍妹忽然抱恙,情绪失控,才会一时不慎伤了出岫夫人。”他边说边瞥了一眼出岫,似威胁似恳求:“夫人,您快向诚王殿下解释啊。”
出岫看向明璋,见他凝眉沉目,话中颇具深意,又想起云羡的性命还捏在他手中,只得违心对聂沛潇道:“殿下,这的确是一场误会。”
“误会?”聂沛潇俊目闪过一丝寒芒,再看明璋:“那你兄妹二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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