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劳烦夫人动手,殿下知道可要怪罪卑职了。”
出岫莞尔,又见那门僮吓得越发厉害,只得起身道:“好,不捡了。”她顺势将收拾的帖子递到门僮手中,眼风一扫,恰好瞥见最上头那张写着“赫连齐”三个字。只是这笔迹,显然并非赫连齐亲笔所书。
只这一闪念,那门僮已忙不迭地道谢,连头都不敢抬,躬身接过出岫递来的帖子。出岫见状也未再多说,辞了冯飞上了马车,返回云府。
刚踏进知言轩,云逢已迎了出来:“夫人。”
“怎么?有急事?”出岫问道。云逢是管家,平日里事务繁忙,若非有什么急事,也不会等在知言轩里见她。
“是有急事。”云逢恭敬回道:“您前些日子一直病着,按照太夫人的意思,各家前来探病的拜帖都给拒了。如今您病好了,这些人又要过来问候……”
听到此处,出岫有些不解,心道云逢所言之事也并非十万火急,何以他急着等在知言轩里禀报?除非这些送来拜帖的世家里,有什么重要人物或者特殊人物,云氏非见不可。
出岫忽然想起方才诚王府的那一幕,烫金红贴上毕恭毕敬的“赫连齐”三个大字忽然闪现出来。尚未等她开口求证,云逢已主动送上一张帖子,目光颇为意味深长。
出岫接过低眉一看,不禁想笑。这帖子上的名姓并非赫连齐,而是……明璋、明璎两兄妹。
“您见是不见?”云逢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压得很低。
出岫捏着帖子笑叹:“从来都是讨债的人心急火燎,没见过欠债的人主动送上门儿来。”她顿了顿,又道:“你去问问他们两兄妹的意思,若是想要还债,这事儿你全权处理了罢。”
这意思是拒见了?云逢会意,退了下去。
出岫在垂花拱门前驻足,看着护卫在一旁的竹影,良久才对他道:“你随我进来。”言罢走进屋子里坐定。
竹影随之入内,见出岫面无表情,更不敢怠慢,沉默听命。
出岫缓缓抬眸看他,问道:“沈予去姜地带兵了?”
竹影迟疑片刻,终是如实回道:“是。”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得没人提起?”出岫有些较真,担心是因为沈予吃了败仗,知言轩里一众心腹才不敢对她说。
竹影见出岫问得如此郑重,也不知当说不当说,唯有打马虎:“那时候您病着。后来……我还以为淡心和屈神医早就告诉您了。”
出岫秀眉微蹙,似信非信:“当真是忘了?那你现在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竹影闻言斟酌起来。他想起沈予临行前一再交代的话,只得隐瞒沈予来过烟岚城的事实,道:“姜地突然起了叛乱,天授帝让诚王举荐出兵人选,诚王便举荐了……沈将军。”
竹影原本想说“姑爷”二字,然话到口边又换了称呼。
听闻这番话,出岫秀眉蹙得更深,再问:“天授帝和诚王麾下名将众多,为何偏偏派他去?”
“是沈将军自请前往的,他求诚王举荐他挂帅平乱。”
自请前往?出岫垂眸不语。好端端的,刚从曲州剿灭福王旧部,怎么就闲不住呢?姜地又是擅毒之地,即便沈予医术高明,也未必能保住自己周全。
出岫越想越觉得担忧,又对竹影问道:“如今战况如何?”
“听说叛乱是平息了。”
“听说?听谁说的?”出岫连连再问:“你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竟像你事先都打听好了一样。”
竹影顿觉无言,不想出岫忽然问得如此犀利,他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唯有道:“您卧榻期间,诚王前来探过病,时不时地提起过这事。”
出岫似是信了,沉默片刻回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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