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照进牢房,瘦小的人缩在墙角,双手抱膝,头深深埋进胳膊里。
没换牢服,还是那件被撕破的白衫。听见有声响,阿远慢慢抬起头,虽眼中有惊愕,却还是起身行了礼。
“学生见过窦大人。”
牢头亲自铺上块新草席,又将酒菜拿进来摆好,方才躬身退下。
窦宪摆手,示意阿远坐下。
“我们见过。”窦宪道。
阿远抬头看他,不卑不亢,“是,学生曾在青州城楼上见过大人。”
窦宪示意他吃东西,“记xìng不错,其实在那之前我见过你,你们姐弟俩在芙蓉街买包子。”
阿远没动筷子,看着面前的酒菜猜想他的来意,“在那之前,我也见过你。”
“哦?何处?竟这般有缘,”窦宪倒酒,递给他一杯,“能饮酒么?”
阿远接过酒盏,一饮而尽,“家父善酿酒,我和阿姐都能喝一点。”
窦宪轻扯嘴角,“你阿姐也能喝一点?”
“是,阿姐酒量好,应是得了家父的真传,阿姐曾改良酿酒方法,把酒酿的极纯极香,家父曾喝了阿姐的酒大醉不醒,足足睡了两天,可是把我们急坏了。”
窦宪脸上多了一抹自己尚且不知的笑意,给他添满酒,“你刚才说更早见过我,在哪里?”
阿远微微一笑,看着他,“在阿姐的画上。”
窦宪愣住。
阿远继续道:“阿姐不只懂医术,也善丹青,从我记事起,不止一次见阿姐画一名男子,我问是谁,她只说是故人,可画上分明就是你的样子。”
窦宪苦笑,那人可不是自己。
“可知道你阿姐在哪里?”
阿远摇头,“我已数月未见过阿姐,之前还有来信,后来断了联系,直到听闻太后要你捉拿阿姐,这才知道她出事了。”
沈觅落下山崖,她弟弟竟然不知?
“学生静坐,是谁领头?”
“都是自发自愿,没人领头。”
“没人领头?!”
谁信?反正窦宪不信,不过现在他不想追究这个。
“说说你阿姐的事吧,从小说起。”
阿远不解何意,但总归知道窦宪不是好意,想了想,便从阿姐捡到自己说起,小心翼翼的略去了薛温良,更不提阿姐青州山上救人之事。
从太阳高挂说到落山,中间成一换过两次菜,添过四次酒。
在窦宪眼里,阿远虽然聪明,但到底还是稚嫩,他的小九九儿窦宪怎会不明白,只是自己也不过想听听沈觅以前的事,便也不与他为难。
临走时,窦宪告诉他,“太后十分恼怒,做个心理准备。”
阿远只点点头,不再说话。
窦宪走了两步,转身又问,“你阿姐,你阿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阿远一愣,道:“阿姐喜欢鱼汤,许是喜欢愿意为她做鱼汤的男子吧。”
男子下厨?
窦宪摇头,转身离开。
闹事前阿远便想好了,哪怕只能为阿姐出一点力也是值得的,若没有阿姐,自己便没有今日,也见不到亲人,总之,心甘情愿为阿姐做一切事。
这几日沈觅不敢出门,里里外外全靠阿风传递消息。
阿风平日里是个心直口快的,这日却嘟嘟囔囔的说不利落,沈觅起了疑。
一逼问,差点晕倒。
外边贴了告示,学子闹事闹大了,几十名挑头闹事的被判了死刑,秋后处斩,名单上面头一个便是张远。
阿风原本还以为是重名重姓,后来专门去张家打探了一番,此张远正是沈觅的弟弟,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觅,在肚里憋了整日,终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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