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栖凤阁出来已经日落西山,我才走到半路,小鹓鶵莫珏便追了上来,化身为一个俊俏的童子,捧着乾坤袋,脆声声地唤了一声:“仙子留步!”
“君上说仙子的鲛绡的确是六界的无价之物,而鲛绡上的那两个字更是无价,若是只作为赔礼之物过于贵重,是以,乾坤袋还是借给仙子一用,为期三个月。”
我怔怔地望着莫珏,被他这么一说,却是无从推拒了,只能笑着将乾坤袋接过,“用不了三个月,最多一个月,我便完璧归赵。”
莫珏向我躬身作了一揖,又化了原形飞了回去。
我摩挲着乾坤袋上的纹路,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包袱,内心一片轻松。
转身,我便望见前面的沙果树下静静站着的慕子衿。
天界的花花草草果真如师父所言那般,不应四时而长,眼前的沙果树竟兀地开起花来,白色的花瓣淡雅如他,飘落之际我听到他缓缓开口道:“我来接你了。”
倏而,心底某根弦似是被他的话微微拨动,搅得我心里又甜又涩,眼中不觉已是雾气微醺。
我朝他走过去,他含了浅浅的笑,抖了抖手中的白色外披为我系上,“天界日头落山以后寒气重,小心着凉。”
我点了点头,攥紧了手里的乾坤袋。
“我向凤冉神君借了一个月的乾坤袋。”内心有些忐忑,担心他是否会因为此事感到不悦。
“嗯。”他波澜不惊,面色不改。
“是用师父赠我的鲛绡换来的——”我尝试着解释,却也不知道是要解释些什么。
“嗯。”他依旧淡然。
“那鲛绡,其实,也不怎么样的——”我颤巍巍地将乾坤袋收入袖中,“我闲来无事时,还在上面胡乱刺了两个字。”
我抬起头讪讪地望着他,他却没有再应我。
“刺得太丑了,留着碍眼。”我继续解释。
“我也想要。”他忽而开口,“你从未给我绣过什么。”
我的心忽地像是被他轻轻柔柔地戳了一戳,瘫成了一团。
“绣,绣得又不好——师父说我手工活最差了。”我面上微灼,有些结巴。
“你不愿意,便算了。”他淡然转身却教我心下一急,伸手拽住了他的袍子。
“又没说,不愿意。”我将头低得不能更低,“绣一个给你便是。”
我感觉他伸手抚过我的发,一下又一下缓缓地摸着,“即便是胡乱绣一个,也能教我十分欢喜。”
我的心蓦然一滞,面上更是灼得厉害,纵然知道他这些话全是说给离忧花神听的。
凤冉神君说的真是极对,在他同慕子衿的眼中,我都是离忧,或许在师父和琼玉眼里,我也是离忧。算来算去,如今的木槿萱能够入得玉山门下、登上九重天,只因为是花神的一具皮囊而已。
原本这的确是个令人不怎么愉悦的事实,现下却又因慕子衿的一句话便将我哄得服帖,甘愿做个皮囊。
不禁觉得极其好笑,自己还是木棉之时,便想着日后化形要做一个如何三贞九烈的女子,我喜欢的人必定不能再念着其他人,必定要对我从一而终。
到头来,却是我自顾自没头脑地单相思着别人,且这个人心中还有个花神。
原来,那三贞九烈四个字,也不是这么容易做到的。
天气渐地回暖了,又一晃,一月转瞬即过,凤冉神君的乾坤袋还原模原样地放在我的枕下。我虽日日夜夜凝神苦读,却也只窥得这乾坤袋内十分之一的典籍。
这几日,听闻新继位的妖君误打误撞破开了镇压上古恶兽的封印,那上古恶兽名为猰貐,听闻是上古大神烛龙之子,现下已将妖君掳走逃往人界,途中每过一处,便要将当地的封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