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我没什么兴趣。我说万一失败了反而加重病情,再说鲁迅几十年前就批判过人血馒头治痨病,我现在还拿整个活人当药,麻木不仁到难以想象,这种事情干不出来。当时孟医生看我的眼神第一次真的像看一个病人,甚至违反医德流露出厌恶。
我骨子里对爱情没啥憧憬,我不了解爱情。施廷对爱情也没啥憧憬,不过他和我不一样,他是不相信爱情。
施廷是我最好的同学、朋友。
施廷有个很粗俗的爱情排泄论。他认为爱情是一个从原始社会到现在不断进化中的理论,说明它不是人类固有的,而是人文不断加工出来的,和亲情不一样。其本质是人类生殖冲动衍生出的一种情绪,和人类的某种体液一起成熟,到一定程度就像憋了尿,自然而然需要排泄,无论男女。
哲学家年轻时不遗余力讴歌爱情,老了却咒骂冲动,这都是排空了分泌物开始找抽的,比如罗素。至于诗人,排泄之前赞美爱情,排空以后赞美自由,比如说所有的诗人。
谁要是和他争辩,他就再问两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深爱的人性别变了,你还爱对方吗?如果你爱的人脸上长出一坨大大的湿漉漉的恶臭的屎一样的玩意,你还爱吗?”
如果你都做不到,就别腆着脸和他谈爱情。他的这两个问题打败了绝大多数人,剩下嘴硬的,他把他们归类为圣母婊精神病。
我曾经问他为什么大多数人实际被你的问题打败了,但是转头依然继续相信爱情呢?他淡淡地说,因为人都是骗子,骗别人也骗自己,他们觉得我的这两个问题不会真的发生。
我说爱情有前提条件没什么错,他说神圣的东西怎么可以设置他妈前提条件,我的话和侮辱上帝一样可恶,除非你内心明白那并非神圣。
施廷是前清名将施琅的后人。历史上郑成功从荷兰人手里收复了台湾后和清廷继续对峙,郑成功死后,施琅率领庞大的海军舰队攻打台湾,收拾了郑成功的草包孙子,台湾真正回归中央政府。
施琅的历史功绩其实是不可磨灭的,如果让郑家长期在台湾生息发展,几代以后会是个什么局面,还真的很难说,看看今天后国民党时期的台湾就能了解个大概。
不过历史不容假设,郑成功赶走的是荷兰外族,施琅打败的却是打着汉明旗号的郑家,这得罪了汉家文人,所以注定他很长一段历史里名声和吴三桂差不多。当年满清灭明是无数人的家国情仇,从今天角度去看,不过是国内汉族和满族之间的争斗,属于中华民族内部矛盾。于是情势扭转,如今对施琅的纪念直追郑成功,在他的老家立起了和郑成功同等规格的雕像,两个人一起盯着台湾。
我们高中同学曾经半开玩笑分析过为什么施家聚居厦门。历史上施琅是一个反复叛变的人,越是武勋卓著,恐怕越是难以取信于朝廷。前途难料之下,他的族人必须时刻警醒,随时准备泛舟海上逃命。郑成功一家老小包括母亲并没有因为郑芝龙投清而安全,最终被清兵偷袭围杀,在那时是他们眼前的教训。
施廷高中时就喜欢妄谈国事,反意盈盈,主要是受了家人影响,施家的祖产争议我不太了解,但后来那片老宅的拆迁比较晚,我们高二时才开始,各种补偿远不及一早,他们族人一直意见很大。于是施廷跟风动不动发些激烈言辞,其实多数是些经不起推敲的幼稚之论,谈政治实际触及他气质盲区。我一直觉得他最擅长的事情应该是抹红了脸,披着国旗在足球场看台上飙脏话。
结合他的家世,我们东北来的一个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二朝廷”。
大学毕业工作后他倒是渐渐改了妄谈政治的毛病,一是大学里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对他的拆迁故事没啥兴趣,他难得发挥导致业务荒废;二是当年的高中同学毕业工作后大都开始反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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