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跟随我去清君侧吗?”李怀光怒目圆睁,扬起鞭梢吼问。
“愿意,听闻陛下有琼林、大盈库,其中金帛满溢,不如我等过中渭桥入大明宫自取之!”
“另派兵去占东渭桥、灞桥,取转运院的钱粮!”
“清君侧,杀卢杞、关播以谢天下!”
接着,长武军大张旗帜,士兵们各个穿甲,持刀上马,开始随着李怀光的脚步,山崩海啸般越过中渭桥,向长安城的北禁苑杀奔而来。
长安城东,邻靠曲江边的月灯阁,薛瑶英正登楼远眺,却已见东渭桥的方向,扬起大片大片的灰尘,中好像有旌旗、人马和刀兵的影子,还夹杂着骇人的金鼓声。
“怎么了,怎么了?”瑶英有点害怕。
“炼师!”
听到这声音,薛瑶英猛地回头,却惊讶地望见满头是汗的高岳,“逸崧?”
“快,下面备好了驴子,快随我下阁,出长乐坡,投城西逃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怀光怕是要作乱,李希烈又自武关道逼近,来不及说那么多,随我走便是。”
“那红芍小亭?”
“哎,连升平坊崔家先前在此的月堂都拆了,你个小小的红芍亭还在乎什么?芝蕙在原州行在的百里城等着炼师呢!”
言毕,高岳不由分说,牵着薛瑶英的手,直下月灯阁。
楼下薛瑶英刚上了驴子,就望见城郊四面八方的百姓携老扶幼,哭声震天,纷纷往城中跑。
而另外面,长安城的城门左右两侧,又有许多茫然惊慌的人,骑马乘驴,又企图往外走。
“完了,完了,真的是槐下聚蚁,遭雨俱殪的景象——炼师,跟着我不要走脱!”高岳骑在马上,回头厉声对驴背上的瑶英炼师提醒道。
不久他们冲到了城南升道坊的龙花尼寺前,成群的韬奋棚棚友,皆穿青色麻衣,携带着弓箭、行李,于李桀、刘辟的带领下,和自己会合起来。
高岳用鞭遥指西侧:“伟长、太初,你俩不要乱跑,一路向西,护着这位炼师,务必赶到咸阳陈涛斜处,那里有高崇文将军的阵营,去了你俩就对他说,请他坚守在原地,直到等到陛下的车驾为止。”
“前棚头你往何处去?”询问声四起。
“逸崧你不随我一道吗?”薛瑶英也问,她现在在这乱局当中,可以依靠的,似乎也就剩高岳一人了。
高岳低着头,又仰起面,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接着对诸位说:“你们暂且先走,我已是大唐臣子,这时候理应要入宫护驾才是。”
说完高岳就头也不回,扬鞭策马,直往城北而去。
大明宫和安国寺间的十王宅处,楼宇叠叠,诸亲王名义上的王府衙署,都列在靠街的坊墙边,凉王府的睦亲楼则居于西北隅,绮阁飞翼,悬在空中。
高岳驰到彼处时,十王宅里的各院都围在高高的坊墙后,居然出奇的安静。
唉,这群十王百孙,个个一辈子都被豢养禁锢在此中,大难临头时,嗅觉比城中的平民百姓要迟钝得多。
这时候高岳取出从韬奋棚棚友那里得来的一张弓,搭起根箭簇凿孔的矢,“咻咻咻”地带着锐利的响声,射向睦亲楼的窗牖处。
可楼宇内里却没有任何反应。
阁中,唐安、义阳,并带她俩的姑母延光公主,正慵懒地各自躺在榻上,玩着握槊之戏呢!
这下,城北和城东的声音越来越大,如行雷,如兽奔。
等到各王府靠街的衙署里的官僚和宫坊黄衫小儿们,觉得那里不对,开始跑出来后,高岳射来一箭,正中凉王府门梁前的五彩装净地锦上。
“大胆狂徒!”几名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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