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往前探。
“坏书店哪。”河崎像在客观地陈述法则似地说。他把软木塞压进酒瓶里,一面拴紧,一面笑嘻嘻地说:“它贩售封面折到的书。”
我傻住了,“那样就算是坏书店吗?”
“以一家书店来说,不可饶恕。”
“可是也不等于就可以抢它啊。折到的书,哪家书店或多或少都有个一两本吧,你这根本是迁怒。”
河崎像在观察似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打算只是默默听我的意见。
“书的话,用不着抢,付钱买就行了。”
“你听过夏隆的猫的故事吗?”河崎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唐突地问了这个问题。
“夏隆?”
河崎吁了一口气,似乎有点紧张。如果有个牧师正要开始演说长年酝酿在他心中的小故事,应该就是这副模样吧。
“夏隆,”河崎仿佛一边按捺想急着说话的速度,缓缓地说下去:“夏隆和恋人马龙住在红砖色的公寓五楼。”
“夏隆是女的,马龙是男的?”
“夏隆很喜欢从房间窗户俯视外头,总是从窗口望着马龙回家来。”
“什么跟什么?”不是我自夸,我高中的时候,曾经被登门拜访的推销员的花言巧语说动,差点买下数十万圆的学习教材。我不安了起来,要是这么继续听下去,自己该不会又被骗吧?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听下去就是了。河崎朝着我这唯一的听众竖起食指。“某个雨天,夏隆从窗户探出头去,发现底下有一只小猫,那是一只淋成落汤鸡的小猫。”
“真不想见到淋成落汤鸡的小猫哪。”
“夏隆对马龙这么说了:‘我想要那只湿淋淋的小猫。我想要那只从这里看得到的、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猫。’”
“嗯?”
“马龙很了不起,尽管才刚从公司下班回来,他立刻奔出房间,然后,抱着小猫回来了。”
“马龙万岁。”不要听,不要听!我在内心默念。是教材,他要拿出教材来了。
“马龙拿毛巾擦干湿漉漉的小猫,jiāo给了夏隆。”
“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啊。”我一点都不感动。
“然而夏隆却生气地说:‘我想要的是从这里看到的、被雨打湿的可怜的小猫。现在在这里的,是被你抱着、一点都不湿的可爱的小猫对吧?这只不是我想要的。’”
“这个故事真教人心里不舒服。”
“结果两个人分手了。”河崎仿佛想非常慎重地结束这个小故事,以恭恭敬敬的口吻说:“因为马龙生气了。从此,马龙便和小猫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嗯?”
说完故事的河崎露出一种松了口气、又有些骄傲的神情,很满足的感觉。“就跟这个一样。”河崎说。
我慌了。“什、什么跟什么一样?”
“我也是一样。我不是想把《广辞苑》当礼物送他,我不要用钱买的《广辞苑》,我想要的是抢书店得到的《广辞苑》。”
“莫名其妙嘛。”
“这跟夏隆想要的猫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不是这个问题吧。”我支吾了起来,“反正,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高级学习教材的恶梦再度袭来。这个句子掠过脑海。
“你要做的事很简单。”
“啊?”
“真正动手抢劫店家的人是我,你只要顾好别让店员从后门逃走就行了。”
可不可以先等一下。我想这么说,声音却卡在喉咙。
“你只要待在后门,踢门就行了。”
“后门?踢门?”
“我不想让店员逃了。”河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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