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宏观自不必提,别致清逸尤为难得。一路赏景闻花,我心情惬意,随苍茴兜兜转转,停下脚步时还有些可惜不得尽赏桂枝宫美景。
“帝姬可还看得惯桂枝宫布置?”
身前骤然一声问话,我讶然抬头,正迎上桓钧烈含笑眼眸。四周仍是开阔景致,空雅幽然,不知是桓钧烈特意吩咐过还是本就人少来此,待苍茴行礼退下后,偌大宫殿中的偏僻丛花间,便只余我与桓钧烈两人了。
“月穆一时被好景致引了注意,失礼于皇上。还望皇上海涵。”福身问礼,我抬眸对上桓钧烈双眼:“不知皇上专程在此驻足,是有何话要交代月穆?”
微微一笑,桓钧烈移了目光,在我这处望去,他眼底晦暗不明,仿若深夜中的高山远遥:“烦劳帝姬在从顺公主去至凉鸿后多加照拂之语,孤便不多此一举,额外赘述。将帝姬特意引至此僻静之处……是想询问帝姬,如何看待胡汝未向泛夜责难之举?”
不知所措,心神慌乱。片刻过后,我方凝声道:“皇上乃胡汝国君,乃……开元王兄长。心中自有计较考量。萧月穆不敢随意猜度。”
轻嗤一声,桓钧烈翻了翻衣袖,声音辨不出喜怒:“帝姬从首次来至胡汝归桑,至今此重归此地故土,所作所为全然未将自己视作外人。怎地此刻却这般唯唯诺诺,好似心有歉疚一般?”
启唇欲答,却终究沉默。我垂眸不语,任有些粗粝的、张狂的疾风,毫无遮掩阻挡的扑刮过我的脸庞。须臾,桓钧烈再度开口:“帝姬与开元王在泛夜忝渠皇宫中所历之事,帝姬较之孤只会更为明了清楚,无需孤重提旧话。只是不知……帝姬于凉鸿终蜀宫中苏醒时,是何等境况,何等体验?”
懵懂的随此语回忆,我蹙着眉尽力回想:“月穆起初醒来时,眼耳鼻舌身,五感官尽失,周身无力,在床榻之上不得动弹分毫。十皇兄更说,在我恢复意识前,已经昏睡了整整十个昼夜。”
“……果然如此。”沉吟思索,桓钧烈面色之上渐有欣喜,却只薄显,须臾又有些忧闷,也仍不言语。我心中倏而有个极荒诞的念头萌芽,纵使冒出的第一刻便命令自己摒弃这想法,这奢望奢求的种子却已然在心间深深扎根,留之心慌,舍之心痛,拔之心碎。
“……皇上……”尽管再三忍耐,再三阻挠自己发问,我却控制不住战栗到破碎的声音:“皇上突然提及此话……又点明胡汝未向泛夜发难……莫不是,莫非是……”
不敢再问,不敢再想,我只怕得到的答案是决绝的否定,我恐惧方才重见天日的幻想重归一场幻梦泡影。我既想捂住耳朵不听桓钧烈回答,又想拼命凑上前去,直直盯着他,恳求他说出我想要的那个不可能的可能。
然而桓钧烈只是看着我,一言不发。
心极缓极慢的沉入万丈深渊,封入万顷冰壑。我面色惨白,瞬间失了一切血色,眼眸无光,仿若又看不见这世间百态。桓钧烈猛地一惊,忙出言安抚:“帝姬切莫如此,倒令孤心生不安。是孤多此一问了。”
“原是我……痴心不死。”想摆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却只酿出自嘲无奈的一个苦笑:“若给皇上惹了不快,是萧月穆罪过。”
“你们两个,”却善意的笑叹一声,桓钧烈摇摇头,伸手抚了抚身旁高树枝干,“竟真是势均力敌,彼此心知的呆女痴儿啊。”
疑惑费解的向桓钧烈望去,他扬着妥协迁就的微笑:“如今诸事未定,皆是悬而未决,故而这世间,并无几人知晓。孤不能应承回应帝姬何事,却请帝姬勿要外传,并有一句话能告知帝姬——”
“‘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桓钧烈眸底含笑,望着我随着他话语而渐渐瞪大眼眸:“孤先入桂枝宫正殿,与从顺公主商讨和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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