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应犹在,朱颜尚未改。长乐宫奢华尊贵一如往常。宫内十四所宫殿均坐北向南。前殿之椒房殿中,我曾于数个清晨向泛夜皇后行晨礼问安。清凉殿乃夏居之殿。以画石为床,设紫瑶帐,盛夏时仍清凉无比,如同含霜。我曾受邀在酷暑时前往此处避暑。与之相对,还有一所温室殿,乃是冬天取暖居所。温室殿以椒涂壁,再饰一层文绣,以香柱为柱,设火齐屏风、鸿羽帐,地上铺以毛织地毯。只是我尚未在泛夜待到冬日,便已被桓恪接去胡汝了。
泛夜皇后本守于宣室中孟登病床前,通传声响了两回方授意放我们入内。与孟烨寒一同垂首无声,在殿内又候了许久,皇后方如梦初醒一般,起身移步出了内室。woquge
宣我二人免礼起身后,皇后望着我面容略有迟疑,随即自如微笑:“令舟吾儿。”
我从善如流,再次跪地俯首,语有哽咽:“不孝女令舟,十余载未得服侍于父皇、母后身侧。今闻父皇小恙,忙自寒山寺赶回。万望父皇、母后恕罪。”
“伶儿莫要自责。”皇后忙将我扶起,眼中有泪,却先拿丝绢替我拭去面上泪珠:“只要你能平安,今日能回来就好。快进屋看看你父皇罢。”
“是。”收敛心神,我踱进内殿。太医来来往往,有的甫一抬头,忙乱间唤我繁锦帝姬。我来不及纠正,几步奔至榻边,望见孟登憔悴衰老面容。
“父皇……”我轻声呼唤,指尖搭在床沿处。孟登未有动作。须臾摒退旁人,孟烨寒俯低身子,在孟登耳畔轻言耳语:“父皇,儿臣回来了。儿臣已自寒山寺接回了令舟帝姬。”
皱了皱眉,眼皮微动,孟登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清明,未有丝毫混沌。
“……令舟?”撑起身,孟登目光如电:“何方人士?家室如何?父母可知?”
“民女……祖籍晋昌,祖辈捕鱼为生,但生意日渐难做,民女便弃祖业。原为……清河畔浣纱女。”我唯唯诺诺,惶恐不安,胆战心惊的跪伏在地:“爹娘相继逝世,民女家中已无亲人。”
“原是孤女。”皇后自后徐徐走近,我忙伏得更低些:“方才神情言语倒还算恰和。皇上,依妾看不如便选这姑娘吧。凉鸿催促人质前往之日只怕不远。”
沉吟良久,目光审视,孟登淡淡应声:“罢。自今日起,你便是泛夜嫡长帝姬令舟。那林风殿原是凉鸿伶月帝姬所居,现已空闲,既你日后要往凉鸿为质,便居于那处。能有此运乃是你祖上修来的福分,铭记泛夜皇室恩情,来日前去凉鸿时机灵些,莫给泛夜招惹祸端。”
最后一句语气阴鸷,我忙惶然叩首:“民女……令舟明白。令舟定……恪守本分,不敢逾矩,铭记皇上,皇后娘娘,三皇子殿下大恩大德。”
我有意提起孟烨寒,孟登注意力果然转移。眯眼打量孟烨寒一番,孟登冷冷褒奖:“此事做的还算圆满,倒不枉你费尽心机,留在泛夜。”biquge5200
“父皇谬赞。”孟烨寒不卑不亢:“儿臣自知有能力者方能为我泛夜帝王。故此兢兢业业,自幼至今,未敢有分秒懈怠。”
冷哼一声,孟登闭了闭眼,皇后收回望向孟烨寒的恨毒眼神,上前柔声:“皇上这几日费心劳神,此刻尘埃落定,也该歇歇了。”回身语气漠然:“你二人且退下罢。自今后,令舟吃穿用度,皆依嫡长帝姬份例。起落居行交由三皇子殿下全权负责。世间再无所谓清河畔浣纱女。你名正言顺,已是主子。”
“是。”异口同声,我与孟烨寒起身退下,因箺笙相随缘故,一路至林风殿无话。回至林风殿偏殿遣走旁人后,孟烨寒方露一丝笑意,与旧日一般皮笑肉不笑,如同时光倒流:“许久未见,伶月帝姬以假乱真手段愈加高明,手法愈加纯熟。本殿下真是佩服至极。”
“还应多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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