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侯老夫人的信中提及自己的身子,沉珂已久,范先生没得见着老怀远侯最后一面,他这妻嫂曾经多有帮助过他,京中的老伙计一个个都走了,他心中不无伤怀。
且是往事也随风,都作了古,亲手了绝了过往的错误,他心中亦是好受几分,只愿入了土能同她好好解释解释。
但范先生只道会送她出嫁,只字不提留在京城,蜜娘虽是遗憾,可先生能为她去一趟已是让步了,蜜娘也知不能得寸进尺,见好便收。
同京城的冬日比起来,州府的冬天不要太暖和,也无需往身上抹厚厚的羊nǎi膏,还可以吃上新鲜的太湖大闸蟹,蜜娘到了京城,每年秋季便是最心心念念这大闸蟹。
虽是远在州府,京城的信却是没得断过,江垣的书信阁个十日来一封,沈三和江氏也不拘着这些,两人都要成亲了,自是感情越浓越好。
江垣同她絮絮叨叨说了近日的事情,提到他暗中买的宅子,“……新宅距岳父岳母不远,已在造地基,我请舅兄替咱们的宅子画个样,舅兄道你亦是会几分,让你先画上几张图样,他帮你润色润色。这般甚好,待我们分家出来,便就搬至那宅院,若是无他故,便要住上个十几二十年……按你所想的造,你喜州府的园林,我便按州府的园林造,一切随你……你应是到州府了,京城又下了雪,且望明年,能同卿卿一道赏雪画梅……”
同信一道寄来的,还有一玉簪,那羊脂玉温润透亮,雕刻着梅花的样式,蜜娘将信折起来,收进匣子里,素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簪子,口中嘟囔着:“谁要同你一道画梅,怕是要把我的画给毁了吧……”
蜜娘想起他画的那萱草花,他那时候欺她年幼,没见过萱草花,画的那般丑还一本正经地同她说就是那样的,只可恨那画还被他拿去了,蜜娘抿唇一笑。
蜜娘有了第一回 画丽人行的经验,再次画图样便是顺手了许多,画大景观她不大在行,她罗列了一些要求,打算让阿兄帮忙,屋内的图样她信手拈来,又是画了几张首饰的图样,一同寄回京城去。
村中的日子也不算得多清闲,外头都得知蜜娘嫁的是怀远侯府嫡次子,登门拜访之人远远从州府而来,有些个同怀远侯府七绕八绕关系的官员也打着亲戚门号登门拜访,好在沈三早把蜜娘一部分嫁妆都运到京城去了。
但嫁的是侯府,上头的嫂嫂还是家世深厚,沈三万是不愿自家闺女落了下成,虽说不能超过上头的嫂子,至少也得差不多些,沈三在京城办置了一份产业,回到州府也不忘办置产业。
沈三倒是不心疼,蜜娘先是心疼了起来:“外头人又并非不知咱们家的家底,够看得便行了。”
沈三办置得最多的就是商铺和田地,不需她多cāo个心,只消收些租费便是一大笔收入了,只可惜京城可jiāo易的土地太少,同大小的土地,比州府贵了几倍,沈三在京城主要办置几个商铺,田庄只买了一个,定是不够看的,便是想在州府多办置些。
瞪着眼睛道:“咱们家什么家底?奈阿耶心里头有数,这点子嫁妆阿耶还是办的起的,京城里头没能给奈办置多少,才这么点哪里够看。”
江氏也劝道:“这外头人都看中嫁妆,你嫁的就是侯府,都是一群踩低捧高的,女人呐嫁妆多谢好傍身。”
范先生却是道:“你且少办置些,我这儿还有些东西要给蜜娘,待是到了码头,一道加进去。”
沈三如何肯要,先生虽同他们家情谊深厚,但先生毕竟姓沈的,再是无儿无女,总是有族人亲戚,让那些个怎么的说。
范先生执意道:“我此生无儿无女,宗族也相隔甚远,这些年来且就蜜娘在膝下承欢,犹如亲孙,阿垣亦是我侄孙,我夫人怀远侯府出身,那些嫁妆本就应还给怀远侯府,此番也是一样的,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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