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觉醒的记忆化作了一道电光,令沙业猛地一按病床,起身就要跳下。
然而虚弱的身体却支撑不住如此剧烈的运动,强健如岩石的肌ròu竟使不出半点力气,软软地倒在床上。
“想起来了?没关系,冷静一下,我,还有她,刚醒过来都是这幅模样。”
程铁轩的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甚至透着几分凄苦。
战败,失去意识,一系列记忆痛苦地从沙业脑中涌出,却令他分外情形。
“等等!其他人呢!”
好不容易定了定神,沙业总算恢复了说话的力气。
“小雨最先醒了,可是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原因是……”
程铁轩没有说出后面的半截话。
因为谢凝阻止了他。
“难道……”
沙业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血管中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在里面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始终没有逃离,现在圣殿骑士团还在斗技场的遗址搜寻,而且是圣子的直接命令。名义上他们是在清理废墟,实际上只是为了找他而已,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谢凝目不能视,现在却比谁都冷静,说出的话也有些不近人情,因为她知道,有些话必须要有人说。
“战斗?慢着,还有什么战斗?而且居然是圣子的命令?难道战斗把他都卷了进去?”
沙业反而越听越迷糊了,他听到了遗址两个字,想必是出了大事,这莫非是说仇无衣和夜无明的战斗最终毁了一切?不可能,这太难想象了。
“敌人是夜无明,她为了争夺天衣圣门的继承权而策划暗杀圣子,仇无衣这小子,与圣子并肩战斗到最后一刻,却在夜无明最后的攻击之下失踪了……就这些。”
病房的门吱地一声推开,酒鬼大师领着面无表情的范铃雨从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
这一次,轮到谢凝的秀眉微微皱起。
虽然这种说法并非全无逻辑,但在她看来还是很不对劲。
“这就是说……没希望了吗?”
程铁轩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俊秀的脸上出现了许多长短不一的胡茬,在这几天,一边等着朋友苏醒,一边等待仇无衣的消息,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而今,噩耗传来,累积的疲倦也一股脑地自他心中冲出。
“这是今天的报纸,大叔我来读一读,你们听着就好。”
酒鬼大师展开手中的报纸,将其中的内容读给所有人听。
报纸上详细地说明了斗技场崩塌的原因,也就像酒鬼大师刚才简略说的一样,夜无明成了掀起事端的主谋。之后,报纸长篇累牍地记叙了仇无衣的生平,对其帮助圣子一同与夜无明死战的忠义大加赞赏,并呼吁国民以之为榜样。在最后,特地声明永国会将这一天规定为英雄纪念日,纪念的人自然是仇无衣。
大堆大堆的消息接连轰zhà,外面议论的内容也开始指向仇无衣,不管是褒义还是贬义,总之闹得沸沸扬扬。
在酒鬼大师读报的时候,范铃雨依然一言未发,甚至连脸上僵硬的表情都未曾变过。
程铁轩很不放心,偷偷看了范铃雨几眼,这幅已经看穿生死模样越来越让人不安。
“英雄……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人已经不在了!”
沙业的喉咙哽咽着,无力地捶打了一下病床,深深地垂下了头,他居然否定了“英雄”这个充满正义的词语的意义。
“于是冠军就落在了咱们的头上,对么?”
谢凝充满嘲讽地冷笑一声。
“是啊,据说冠军的奖品在战斗中被摧毁了,因此准备了更加丰厚的奖品,哼,真是周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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