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擦掉眼泪还红着的眼眶，她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办公桌旁边，看着封易瑾新建一个文档，看着他在台头处居中了几个黑体大字——婚内协议。

    明明答应过封老爷子，也在沈薇面前做过保证。

    但一到封易瑾面前，那个被赋予了勇气有了信心的顾盼安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干瘪的不成样子。

    一个个中规中矩的字从那漂亮的手指下跳出。

    顾盼安的视线却有些模糊，看不价值几十万的电脑屏幕上一个个新增的字代表着是什么。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一面对封易瑾，她的智商就好像已经变成了负数。

    他一句夸张一个笑容，她能美滋滋到上天。

    一个冷脸一句实话，能让她的心瞬间进入寒冬。

    顾盼安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渴望自尊，特别是在封易瑾面前。

    她不希望自己太难堪，至少……在这一段原本就不属于她，原本就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婚姻，她需要保持应有的气度。

    她在心里这么想，然后一边想，一边难过的唾弃自己。

    协议没有顾盼安想的那么公式化，内容简单到顾盼安看过一遍就能背。她甚至觉得，心不在焉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还有那个一本正经要拟定协议的人。

    文档上目前只写着两条——

    婚内对彼此保持忠臣，不乱来男女关系。

    离婚后各不相干，孩子无条件给女方，男方适当给予经济补偿。

    不乱来男女关系？

    顾盼安想要笑，可整张脸沉重到她勾勾嘴角都有些困难，“第一条改一下吧。”

    页面停留在“第三条”已经很久了。

    封易瑾听到她的话，立刻看了眼自己拟定的第一条。

    这辈子的迟钝可能都出现在今天了，他竟然没反应过来这一条哪里不太对。

    “你别对自己这么苛刻了。”既然已经决定弄协议，就只有两人知道，那么就脚踏实地一点吧，玩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花样给谁看呢？很好看吗？只会让人觉得讽刺而已。

    他找慕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和她的婚礼上可以来，在和她的蜜月旅行里可以来。

    他是享受这样的刺激吗？

    封易瑾手指在删除键上悬停了很久，到底是没有摁下，只是淡淡的说：“我既然写了，就会做到。”

    那风轻云淡的话，像是点燃的火柴，差一点就又点着了顾盼安！

    可她到底是没力气了，垂着眼轻嘲，“何必呢。”

    三个字再轻，那也是出声在办公室里，还近在耳侧，封易瑾怎么可能听不到？可他置若罔闻，随即将鼠标移到第三条后面的空白处，然后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接下来听我的？”

    “听你的。”看着屏幕的封易瑾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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