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奇人,当然要朝游四海,暮宿苍梧,以天地为庐舍,要家来做什么用?”
“你没有家,自然没有儿女,更没有媳fù替你提壶斟酒!”
“眼前是谁提壶替我斟酒!”
闲云被反问得粉脸一红,嘟着嘴道:“我们是执弟子礼替你老人家斟酒,散席一走,你就没人斟酒了!”
儒生又哈哈一笑,漫吟道:“花下一壶酌,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自斟已是可,何必再找别个?你们光是看我吃,未免委屈了肚皮朋友。”
罗端实在太饿,情知对方不喜客套,索xìng尽量大嚼,一面极力猜想对方是谁。
他曾见过老学究、五岳神行客和渔舟守,也曾听过寒铁老人的声音,惟有这位儒生口音陌生,武艺又恁地高绝,若非师尊故意变更嗓音相戏,谁又有此能耐?是以,他在饮食的时候,仍带着几分恭敬战兢的心情,不敢冒昧相问。
但闲云是个少女,见那儒生说得风趣横生,又忍不住倚娇撒赖笑着问道:“我们遇上你老人家,自是毕生奇遇,但你老台甫就不教我们知道,难道要我们吃饱就走,休对别人说起这事?”
儒生呵呵大笑道:“你这女娃儿果然聪明,饱食之后不远走,难道还等猎人到来?”
闲云佯嗔道:“我们又不是野兽,怕什么猎人?我问的是你老人家的台甫呀?”
儒生忽然向罗端道:“你读过书没有?”
罗端被问得一怔,旋即恭应一声:“读过!”
“通不通晓平仄?”
“粗知一二!”
“好!我出对给你对,对得中了,便将名字告诉你们,对得不工整,或意境不妙,便把你们蒙在鼓里!”
闲云喜道:“好呀!我也得算一个!”
“那是当然,但我这副对是下联.而且是逐字逐句说出,待分段对得上联之后,然后一气读下,看谁对得工整精妙!”
“好!你说!”
“听着,读出就是。……‘无心’”。
“有意。”
“作孽。”
“行仁。”
“他日。”
“今宵。”
“生男。”
“育女。”
“不是甥。”
“何来舅。”
那儒生纵声大笑道:“不行!不行!不是甥对何来舅是一种什么对法?”
闲云粉脸一红,争辩道:“不是对何来,可说是虚字对虚字,甥与舅对,岂不工整?既然‘不是甥’那会跑出一个‘舅’字来?”
那儒生笑道:“就算你小嘴巴说得有理,你不妨读全联看通不通?”
“好!我就读!”闲云接着念道:“有意行仁,今宵育女何来舅?”
那儒生失笑道:“今宵育女何来舅,既然育有女,当然会有舅,怎说是‘何来舅’?而且我的联里含有拆字对,两联是‘无心作孽,他日生男不是甥。’生男两个字合起来是个甥字,你那育女两字合起来是个什么字?”
闲云被说得低头无语。
罗端暗忖道:“这可不是师尊当年自题的那付对联么?但那上联是‘今宵立女须为妾’,虽然对得工整精妙,说起来却不好听,不如改它一改!”
他沉吟片刻,才敢嚅嚅道:“以‘少女须为妙’,对那‘生男不是舅’,不知可算工整?”
那儒生立即道:“未尝不勉强对得,但这一类的字太多,譬如‘子女须为好’,‘已女须为妃’,‘至女须为蛭’,‘取女须为娶’……等等都勉强可用,但若留意到下联的‘生男’和‘舅’字,就发觉并不工整,也罢。算你们两人说对一半,所问的事,我也只能告诉你一半,才不至于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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