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玲泪眼婆娑地盯着天花板,隔了几秒将眼泪憋回去。
小时候她很少哭,也只有想要零食时才要奶奶哄,现在不想要零食了,哄她的人又都不在身边,所以她不哭。
第二天她不想去上学,被父亲吼出家门。父母说:“你想一天时刻想起奶奶不在了吗?”
对啊,奶奶不在了,她还以为奶奶又要吵着给她送饭
卢玲踏出家门又回来,在父亲的怒视中说:“我找书包。”找了一圈才想起书包被孤零零留在学校。
卢爸知道她恍神,提醒她注意安全。
卢玲到了学校看见关心她的几人,才想起昨天没给他们任何人回消息。
“我奶奶去世了。”
几个女生过来拥抱她。她面无表情,最想拥抱的是尚渊。但那个人正拼命刷题,和她聊几句的时间都没有,即便能聊,也给不了她想要的怀抱。
还好时间不会停,即使数着日子过也是一种幸福。
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卢玲觉得她太依赖他了。她总以为是他非要赖她大学四年,却在不知不觉中希望他能在合适的时间给自己足够的温暖。
而他给不了。就像现在她守着手机无法将奶奶的事告诉他,难道要隔着屏幕泣不成声感受更多无法相见的无力吗?
在相处中她被感动很多次,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连感动都只剩疲惫。
卢玲一整天都假装专心,答卷子忘写名字,计算全篇错误,英语写错字母,吃午饭时坐在几人中间无话可说,忽然吧嗒吧嗒掉眼泪。
钟之意本来在说些天马行空的事,想让气氛不那样凝重,也想让卢玲暂时忘却伤心,不知是她没心思听还是起了反作用,一边检讨一边递去纸巾。
卢玲回神用手擦下眼泪继续吃饭。
晚上是白驰送她回家的,是钟之意提醒的白驰。白驰在卢玲家坐了一会儿,确保她不能把家点着才走。
卢玲过了几天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将与奶奶有关的东西收在一个盒子里,腾出装花种的布袋,将盒子放在柜子最里边。
她在奶奶出殡前一晚守在灵堂里,告诉奶奶送走她之后她会打起精神。她说她没有带她旅游,今后会在心里带着她走。
又过了十几天,尚渊说他和父母赌气。卢玲已经想了几天和他的未来,得知他又在为自己拼命学习,在为自己给他的钱包玩离家出走,也在她有任何痛苦时无法给她实质性安慰。
她在与他生气后的一天里没和他说一句话,第二天一早提出了分手。
此时,尚渊还对卢玲的情况一无所知。
卢玲说她累了,坚持不下去了。
尚渊看见消息急了,打电话问卢玲怎么了。
“抱歉尚渊,我没法一味看你为我做傻事,也没法在你拼命时打扰你。”卢玲哽咽道:“就像你现在仍然不知道我放弃见你却要陪伴的奶奶去世了。”
“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卢玲自顾自地说着:“对不起尚渊,不要问我为什么了,我真的很累。”她在尚渊焦急的声音中挂断电话c关机,切断与他的一切联系,然后哭得说不出话。
在钟之意的询问声中,卢玲说她恢复了单身。
钟之意急得使劲晃了两下拳头,跑了,从水房拉回刚刚洗完手的章月,让她去安慰卢玲。他觉得在她单方面宣布分手时他靠太近不合适。
尚渊在不断给卢玲打电话,看她关机或不接也打。他也在发消息,看她没反应再发短信。他用尽方法联系她,不想不明不白地结束。
卢玲在开机后把有关他的一切屏蔽掉,每次动摇就想他接下来一年不一定学到多晚,她所有需要帮忙的场合他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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