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都粗重起来,他才强行撑着手臂起身,沙哑道:“再招惹我你就一个星期都别想从床上离开。”
唐言蹊知他还要去工作,乖乖举手投降。
待他走了之后,唐言蹊也从床上起来,余光不经意瞥见床头柜上剩了一半的蛋糕下面压着一叠文件。
她皱了下眉,想着是不是陆仰止忘了带,便捡起来要给他送出去。
拿文件时一个不小心,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有一两页正好划过她眼前。
唐言蹊素来过目不忘,眼神顿时深了几分。
她耐着性子,又把那几页重新找出来看了两眼。
这叠文件记载的都是国际刑警们这些年收集的犯罪集团的证物和分析,想是厉东庭交给陆仰止的,没什么稀奇。真正吸引她的,是最后两页上有一串熟悉的数字。
一串被动过手脚的IP地址,还有最后像打印机出了问题似的、多印上去的一个小小的黑点。
唐言蹊紧紧攥着这两页纸,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却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钻进四肢百骸。
这东西,对她而言,并不陌生。
从她有记忆开始,父母便很少在家。
偶尔在家时,也从未耽误过工作,父亲的部下会把需要处理的文件远程传送过来。
也许涉及到什么不能被人窥探的秘密,所以每次文件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多重加密。
而且连IP都是藏在一大串动作手脚的子网掩码后面,让人完全追查不到方向。
并且她有一次听父亲和部下打电话的时候说,为了防止有人篡改文件内容,会在每页的页脚加上一个小小的黑点。
用分辨率高的电脑放大来看,那就是个三角形的家徽。
唐家的家徽。
而这些东西,统统出现在了厉东庭要追查的、犯罪组织的来往信函上。
唐言蹊咬住了唇,在暖气开得十足的房间里,冷得打哆嗦。
文件从手里依次掉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卧室门忽然被去而复返的男人打开。
唐言蹊如同惊弓之鸟,猛地看向门口。
陆仰止亦是瞧见她这不对劲的神色,远山般淡漠的眉峰蓦地一沉,走上前来,压抑着嗓音问:“怎么起来了?”
一低头,她脚下全是散落的文件纸张。
男人的眸光幽幽如浓雾,其间闪过极其骇人的锐利之色,“出什么事了,言言?”
唐言蹊抿唇一笑,低头捡起那些纸张,若无其事的合拢在一起放回文件袋里,笑着交给他,“你忘了带东西,我刚想给你送出去,结果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男人的目光圈着她的脸,说不出哪里不对,直觉就告诉他,她笑得非常不自然。
“是吗?”他眸色晦暗,交错的光影里映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不舒服吗?”
唐言蹊想摇头,却又生生点了下头,“可能是昨天没睡够,所以——”
他拉过她,抱在怀中又是一番拥吻,嗓音拉得极低极长,温淡而关切,“那就好好休息。”
“嗯。”唐言蹊心不在焉地推开他,回到床上,背对着他躺下。
陆仰止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片刻,为她盖好了被子,讳莫如深地扫了眼手里的文件袋,出门了。
唐言蹊在卧室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就睁开了眼。
打开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冗长的等待音不停消耗着她的耐心,细长的手指插进乌黑浓密的长发里,一下下地死死揪着。
可是到了最后,也无人接听。
也难怪,中国的清晨,欧洲那边还是深夜。
她想了想,从衣柜里选出了一件相对端庄得体有气质的衣服,搭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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