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皮笑肉不笑,对霍无舟道:“现在说你不是她什么人,那几个月前专门叮嘱我去跟老祖宗解释容大小姐为人正派性情耿直、求老祖宗对她宽宏大量网开一面的是狗啊?”
“……”
这么一说,唐言蹊也想起来了。
她刚回来那会儿……赫克托是跟她说过类似的话,还说是出自霍格尔之口。
不过赫克托说话向来不着调,所以她当时也没太往心里去。
眼下听这个意思,这番话着实是霍格尔本人说的?
唐言蹊忍不住又往玻璃窗里多看了几眼,容鸢和霍格尔这是吵架了吗?
霍无舟此刻满脑子都还是前天在医院中容鸢说要和沈家少爷一同去欧洲旅游时的场景——
“你放心,我堂堂容家大小姐,追我的男人从城南排到城北。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嫁了个残废守一辈子活寡,也绝对不会和你发生什么。”
“死也不会。”
呵。
他攥了下拳,很快又松开,面无表情地对上另外两人好奇的目光,“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也永远不会有什么。”
容鸢被审完,正心力交瘁地拉开门,刚好就听见这一句。
死寂无声。
唯有门把手被捏得“咯吱”一声响。
一如谁突然攀上裂纹的心脏。
她一脚踏出审讯室的门,笑得温凉,径直走向离他最远的男人,“赫克托,到你了。”
赫克托不料她会突然出现,怔了好半天,又复杂地看了眼那边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的霍无舟,点点头道:“好,我这就进去。”
一时间,过道里还剩下容鸢、唐言蹊和霍无舟三人。
唐言蹊深深有种被一股强大气场排斥在外的感觉,她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飘荡了两圈,抿唇道:“那……我先出去了。”
总归容鸢在场,她也没法和霍格尔继续说什么。
“不用了,我出去吧。”容鸢很自然地接过话,看也不看霍无舟的脸,好似根本没看见这里还站了个人,只冲着唐言蹊问,“我师哥来了吗?”
唐言蹊看了眼容鸢身后霍无舟那张愈发深邃沉暗的脸庞,吞吞吐吐道:“哦,来了,在外面。”
容鸢点了下头,转身往楼道外面走。
与霍无舟擦肩而过。
心里仿佛有根线,蓦地被扯断。
连着血脉,痛得刻骨。
她脸上却始终挂着得体又大方的笑。
待女人彻底走出去以后,唐言蹊才收回目光,莞尔道:“她出去了,你不用绷着么紧。”
霍无舟,“……”
“霍格尔。”她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你一直是四个人里最让我放心的,你也应当明白,我从来没把你们当成学生,或是下属。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比我爸妈还要重要的人。”
男人被镜片遮挡的眸间划过一丝意外之色。
他们相识多年,霍无舟从不认为唐言蹊是说得出这么肉麻的话的人。
“我从小顽劣,只知道一放学就去‘基地’里找你们,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谁,也没有正儿八经地想过给这段关系下个定义。直到后来我认识了他,我才知道,每段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还是爱情,都是需要认真经营、精心呵护的。”
“而你们,就是唐言蹊的亲人。”
男人紧绷的面容稍稍松缓,嘴角微不可察地泛开一抹欣慰的弧度。
果然是,因为陆仰止教会了她何为情、何为爱么。
就像菩提祖师点化了石猴,为它开辟了新的天地,教给了它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一切感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