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不住的道:“好孩子,可是受累了,快坐到我身边来。”
等姚颜卿近了身,刚一坐下便叫姚老夫人握住了手不住的打量,见他身上比原在家中时稍长了一些,人却是有些瘦了,更是心疼的直落泪,眼睛没等收了去,又叫了三娘子近了前,搂着她哭了一通。
姚颜卿知祖母年纪大了,怕她大喜大悲之下伤了身,忙不住的劝着,口中说着俏皮话,终是把姚老夫人哄的破涕为笑。
“都是做了官老爷的人了,嘴上还这般油滑,没得叫人笑你失了稳重。”姚老夫人笑嗔一句,却是满眼慈爱的望着姚颜卿,怎么瞧都看不够。
姚颜卿笑道:“官威也不是在自家rén iàn前摆的,我若拿出架子了,您可不要捶我。”
姚三郎在一旁笑道:“您是没瞧见五郎在外面的气派,今儿便连王大人都亲自来接人了,还请了五郎明晚上过府赴宴。”
姚老夫人脸上笑开了花,说道:“咱们和王大人也是故交了,他也算是你的长辈,他相邀自是该去的,一会叫大郎备上厚礼明晚上你一道捎去。”姚老夫人想着姚颜卿明晚上还要赴宴,少不得要吃酒,近日又赶了这么久的路,便是再不舍也没有留他,只催着他赶紧去用膳之后好歇下。
姚颜卿所住的春在堂和三娘子出嫁前所住的问蕉阁早已收拾妥当,三娘子随着姚二太太回了问蕉阁说话,姚颜卿别了姚老夫人后却是先与先人敬了香,随后去了前院与两位伯父叙话。
姚大老爷瞧着姚颜卿一身石青色官袍在身,露出欣慰一笑,只道将来到了地下也能与弟弟有了交代。
姚二老爷为人最为机敏,知姚颜卿干了几日的路却没有着急下去休息,反倒是来与他们说话,必是要紧要的事,也顾不得长兄在那感慨万千,便开口道:“五郎此次回乡可是有紧要的事?”
姚颜卿屏退了下人,又叫了姚大老爷的心腹在外守着,才放心说了话:“圣人命我南下为夏都开放互市和建仁庙的事筹款。”
姚二老爷先是一怔,随后便明白了在夏都开放互市的妙处,不由抚掌笑道:“这可是咱们的机会。”姚二老爷想着早先因为肃州捐银一事得了褒奖,越发明白朝中有人好经商的道理了。
姚颜卿轻轻点头,笑道:“谁是先吃螃蟹的人便最先得了利,这样的好事咱们姚家怎能错过,只是这里面的门道却也深着,谁不想在互市上参上一脚呢!等这口风一露,少不得有人要拜了码头来您这,两位伯父需知不管是谁来都不可应下才好,若问起这事,你们也只做不知我如何做想便是了。”
姚颜卿既揽下这桩差事,便要做的漂亮,怎可能只揽了开放互市和建仁庙的银子便罢手,这只不过是小头,这群商人既想涉足夏都,便要递上诚意行,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探路的银子便少不了,姚颜卿打的是以建仁庙为由敛财,可谓是光明正大为晋文帝受贿,便是言官也拿他奈何不得,毕竟筹银一事是圣人吩咐下来的,他既为钦差得圣人信重,自是要行忠君之事。
姚大老爷点头道:“五郎说的极是,只是咱们姚家既能得了利,却也不能叫人说你徇私,需要多少银子你只管开口,咱们姚家出得起。”
姚颜卿笑应一声,说道:“正要与两位伯父说这事,等我口风一露,到时便会以在夏都建仁庙为由筹款,大伯父还需帮我支应才是,您先打个头给侄儿开个好彩头。”
姚大老爷指着姚颜卿大笑道:“好你个五郎,原还打着这个主意,你只管说需多少银子,多了许是一时腾不出手,十万还是好说。”
姚二老爷捋着长须附和道:“能为圣人分忧便是在多的银子也舍得出来,五郎放心,这点远见你伯父我们还是有的。”姚二老爷确实看的长远,但凡朝廷征召的事姚家必是率先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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