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百姓们需要休养生息,就连士兵们都一并需要,他们大好河山更是经不起战乱的摧残。
墨君邪下令减免赋税,并对积极从事商业农业教育业等的人才,实行各个不同的奖赏标准。
同时他下令释放罪犯,除了大奸大恶之人,其余小惩小戒的,都给与自由,允诺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正是由于这些措施,大良朝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再度飞速发展。
时光辗转荏苒一年,国内的状况,便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九成。
之前跟随他的那些糙汉下属们,墨君邪都让他们各自带兵,去分别驻守到各座城池。
除了晏行。
晏行拒绝了接受封官拜爵。
那是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墨君邪白天传了旨意下去,让晏行前往虔州,继续驻守虔州,日暮刚开始蔓延,贴身侍卫便来汇报,说是晏将军求见。
晏将军?
这个名字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在他凌乱的脑海中搜索片刻,墨君邪才意识到,晏将军指的是晏行。
他们相识的时候,互相称呼彼此的名字,他们是情敌,曾经视对方为眼中钉,他们为同一个女人而痴迷而疯狂。
如今世事如书,一波三折,变得面目全非。
他转身一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吾皇,而他,也成了风光无限的将军。
听说私下里有不少媒人,已经将晏行府上的门槛踏破了。
怎么说呢,在那一刻,感觉有点复杂,有点奇妙。
墨君邪难得松懈的放下了毛笔,靠在椅背上,让侍卫带他进来。
故人相见,没有那么多的虚礼。
厚重的殿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从头到尾,晏行都是笔直的立着,没有行礼,墨君邪倒也不在意,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
“不用。”他记得他开口时,第一句就是这么说的,“不必聊太久,我把事情说完就走。”
墨君邪于是笑,他慵懒的抬起腿,放在书桌上,目光却带上了几分侵略性。
他没问晏行要谈的是什么事,反而动了动唇瓣,低声而缓慢的发问,“你想她吗?”
她?
二人都很清楚,她是谁。
晏行一丝不苟的脸上,顿时染上悲伤的情绪,他看向墨君邪,深吸口气,声音抖着道,“想。”
“我也是。”墨君邪闲聊的口吻,唯独能从蜷在一起的拳头,能够看出来他的情绪,他淡淡的笑了笑,自嘲又难过,“明明我每天都想她,可我做梦竟然没有梦到过她。她有去过你的梦里吗?”
他问的包含期待,却又充满悲哀。
晏行收回视线,没有回应。
他知道墨君邪要的并不是他的回答,他可能只是藏匿的感情太久,需要找人沟通发泄。
多么可笑。
曾经吵过打过的两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竟也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
仔细想想,是啊,人都不在了,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反正最后谁也没有真正得到她。
这么算来,晏行不是失败者,墨君邪也不是赢家。
在这场战争里,有谁又是真正的获胜者呢?
没有一人。
想要得到的得到了,不想失去不能失去不舍失去的,通通失去了。
没有一人全身而退,谁都是遍体鳞伤。
有人失去了自由,有人失去了勇气,有人失去了真心。
那些眼睛能够看到的,真切的伤害是疼痛的,眼睛看不到的残留在心里的阴霾才是永恒的。
他们两个就这么一坐一站,彼此陷入思绪,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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