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两个人已经聊起来家里长短,只好识相的没再多问。
一顿饭吃完,士兵帮忙收拾碗筷。
顾长歌被严婶叫进了里间,严伯也在,正坐在土炕上往炉子里添加柴火,一边添加还一边念叨,说是这回劈的柴火太粗了小火烧不彻底什么的。
严婶数落了他挑剔,之后翻身爬到柜头旁,伸进去摸了半天。
终于,她摸出来两个黑乎乎的罐子,全部塞到顾长歌手里。
“每天晚上洗过脸后,用这个往脸上抹匀,你和长生一人一罐。你要把脖子也一起涂抹了,所以用这罐大的。”
“这是什么?”顾长歌疑惑,听的云里雾里,只听功效应该是护肤霜之类的东西,可她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严婶这时候卖起了关子,“你用便是了,反正不会害你。”
她不想说,顾长歌只好不再问。
点头道谢后,她从里间出来,将帘子放下,来到顾长生跟前。
他自从施针之后,还没有醒过来。
不过那断掉的胳膊切口处,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流血了。
顾长歌一看他的残缺,就想要哭,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忍着眼泪,去打来热水,给他专注的擦手擦脸。
之后她将那个黑罐搬到跟前,打开盖子,一股药香飘出来。
这股药香,让顾长歌感到熟悉。
她在脑海中搜索回忆,却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苦苦思寻半天,还是无果,只好悻悻然放弃。
遵循严婶的吩咐,她从罐子里取出来丁点药膏,药膏是全黑色的,如数涂抹在顾长生脸上,糊的严严实实,黯淡光线照耀下,着实有点吓人。
她轻咳了声,不忍多看,忙去洗了脸后,同样给自己抹上,之后才躺下。
蜡烛一吹熄,整个世界陷入夜的静谧。
人在夜晚格外敏感低落,顾长歌躺在有着霉味的被窝里,寒意侵袭之际,格外想念墨君邪身上的味道。
他在做什么呢?
或者什么都没有做?
她吸了吸鼻子,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有期待才会失望,如果什么都不期待,那么就不会受伤。
她现在什么都不敢奢望,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守着顾长生,等他醒来。
回想他小小年纪,却经历了最多的变故。
早年被亲生父亲放养,伴随着欺凌和侮辱长大。
后来少年丧母,失去并不疼爱他的父亲。
他变得无处可去,只好跟随着她投身到军营里,意气风发却又处处都是危险。
前不久不幸中毒,好不容易解毒,眨眼却又丢了胳膊。
这种事情不能想,一想就停不下来,心跟着生生的疼。
顾长歌用被子蒙住脸,稀薄的热气涌上来,她眼睛酸疼酸疼的,困意翻卷。
从大前天开始,决定要冲出连州城那刻起,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昨晚一夜都在刀光剑影的夹缝中努力生存,今天从早到晚都在疲于奔命。
长时间没有休息的她,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临界点。
她撑不下去了。
顾长歌并没有睡多久便满头冷汗的惊醒了。
顾长生被砍下胳膊的事情,对她来说,影响简直太大了。
就连做梦都是血腥的那一幕。
她害怕的坐起身,不放心的去看了看顾长生,他还是轻阖双眼,呼吸平缓。
顾长歌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因为着凉而发烧,看来严伯的药果真有效。
从噩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她不敢再睡了,就坐着静静发呆。
天地之间很安静,安静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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