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他是不起眼的草芥,他日他要做她赖以依靠的男人。
“皇婶。”墨明煦再度调整好气息,几步上前,和她并肩跪在崖边,“切莫离得太近,安全为主。”
顾长歌充耳未闻,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崖山很高,从上往下看,入目全是潮湿的白雾。
雾气蒸腾,水汽缭绕,除了雾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吗
她深吸口气,凉凉寒风吹过眼角,竟然觉得有几分生涩。
“皇婶。”墨明煦靠的更近了点,在她看不见的身后,一只手轻轻的护在她的腰身附近,“我们回去吧。”
顾长歌没有回答,身子倒是往后退了几步,两个人现在到了安全地带。
她站直腰背,声音软下来,“煦王。”
墨明煦心中一动,惊讶的挑眉,“皇婶,您有话直说。”
“这里能下去吗?”她的手指着断崖,“你们可曾下去找过?”
墨明煦眸子变得幽深,“没有。皇婶,现在双方交战,士兵们都经过一场大战,实在是腾不出人手。”
意思就是没有找过,也不会去找。
她觉得很嘲讽。
墨君邪为大良立下汗马功劳,一世英雄,现在落了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他从未亏欠过他的家国,家国却连他最后的尊严都不屑维护。
是生固然好,是死的话就让他暴尸野外,被野狗野狼啃得四肢不全?
何等歹毒,何等让人心寒。
“我知道了。”顾长歌不再抱有期待,冷冷的道,“身为将军,重要的是胜败输赢,这些已经死掉的人,下场如何都不重要的,毕竟不指望死人赢得战争,活下来的人才最重要,不是吗?”
明明她的话没错,可就是感觉怪怪的。
墨明煦上前一步,“皇婶婶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死去的士兵同样也同享殊荣的。”
话说得漂亮,事做的恶心。
顾长歌淡淡掀起唇瓣,“是么?”
墨明煦不再言语。
他们没有关于这个话题纠缠很多,跟随墨明煦而来的士兵,把所有死去的尸体整理完毕后,墨明煦过来邀请顾长歌,“皇婶,天色已晚,不如今天晚上您先在军营住上一晚,明天早上我再派人护送你回京。”
顾长歌正有此意。
不过她想的却并不是回京。
懒得和墨明煦透露想法,她只顺着他说道,“好。”
墨明煦心中一喜,心中急吼吼,面上平静的催促众人返程。
军营就驻扎在半山腰,回去的路上,顾长歌一言不发,心中却在记路。
那断崖来的突兀,据她分析,那片黄沙应该是在山顶上,因此边缘才能有断崖出现。既然是山,必定有山脚。
回军营的路就是下山的过程,她不禁猜测,沿着一路下山,兴许就能到山脚。
根据断崖的方位,下到山脚后,同样应向北行进半个时辰,兴许就是坠崖的地点。
有了目的,浑身都是干劲。
不是她盲目乐观,是她相信墨君邪。
他对她说,会活着回来,要相信他。
顾长歌最爱的人就是他,命都可以给他,为什么不相信他。
一定还没死。
胡思乱想走了一路,无浪一直沉默的跟着,到了军营,景象又和之前不同。
不再是荒芜的沙漠,到处都是燃烧着的篝火,有炊烟袅袅升起,在沉闷的大山之间,多出几分俗世的味道。
士兵们看见墨明煦回来,纷纷行礼。
墨明煦点头颔首,带着顾长歌穿过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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