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仁坐在出租车上,现在已是晚上,车窗外的的路灯灯光深深浅浅地打在路边的树上,从叶子缝隙中落下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发着昏黄的气息。
霓虹灯穿过空气,仿佛要掉在他的脸上。
宋书仁撑着下巴,有些无聊地看着前面。
前面坐着苏盛,只留给他一车的沉默。
出租车行驶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谢谢了师傅。”
苏盛朝着出租车司机点点头,“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宋书仁斜背着包,撇了他一眼,直接朝着小区内走去。
因为是老住户了,门卫穿着警卫服带着帽子,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宋书仁没有理会他,倒是苏盛同样回他了一个笑容。
现在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大家都吃好了晚饭,成群在小区各地,说说笑笑的,不时还有犬吠声。
苏盛走在宋书仁的身后,跟随着他进入了一栋楼中。
楼道中的白炽灯散发着光芒,照在宋书仁的身上让人不禁心慌慌。
爬了一会儿的楼梯,宋书仁一打开家里的门,随之而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怒骂。
“你还知道回来啊!”
“翅膀硬了啊是不是?!”
宋书仁眨了眨眼,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站在他的面前,双眼通红地看着他。
“老妈。”
他嘴里淡漠地吐出这两个字,听到这两个字,中年妇女的眼圈一红,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她手一挥,就想一个巴掌打过去,最终还是停下了。
宋书仁没有躲,在观察到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动静之后,看了她一眼,直接回到了房间,只留下身后气得直打颤的中年妇女和刚刚上来的苏盛。
宋书仁的房间隔壁就是他奶奶的房间,虽然这些日子里,苏盛已经很注意不让苏晴梅知道孙子离家出走的事情了。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她口头不说,但是心里已经知道了,并且也能推断出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无非是因为她自己和苏长青。
苏晴梅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满是纵横交错的伤疤,一道道疤痕狰狞得像是在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以及痴心妄想。
“拐得儿,令自择木人,得跛者c瞎者c断肢者,悉如状以为之,令作丐求钱,以肥其橐。”
那时她年岁正小,爹已经不当兵了,在家里开了个豆腐店。
豆腐店生意不错,能够勉强使他们度日,而娘则去当了女工,每月有几块钱的工资。
听说他们家以前还是个富贵人家,也不知道怎么样没落到这种程度。
爹喜欢教她读书,每次买了书之后就会教她。
她依旧记得第一首诗是什么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这诗念得可当真好听啊,念好之后,他还会教自己唱。
他的声音清朗而又悠长,仿佛是朝着娘唱着一首动人的情歌,眼中恍惚是盛满了深情。
而此时,娘会躺在床上,笑着看着他们,即便再疲倦她也是一如既往的笑着。
听爹说,娘曾经救过他。
那是一个冬天,他跟随着部队来到了一个小村庄,队里的同伴们已经是饥肠辘辘,村里的人就拿点东西给他们吃。
轮到他的时候,刚好是一个姑娘递给他的。
那个姑娘就是娘,那时候的娘正是二八年华,水灵灵的一朵花,扎着两个麻花辫,手上递给他一碗粥,还冲着他笑。
她笑得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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