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牵筋引骨!也不知究竟何等奇妙之毒,竟能在入体之后仍被炼制,以人体为炉,铸剧毒之器,一如数十股极阴极邪之真气在经脉中急速扭曲窜行,硬生生给人造成与先前那五残之招八分相似的后果。
鬼梁天下有一刹那的悔意,他不应该在此,应该逃!
一声惨呼。
然而锡杖勾住退路,面具之下,天狐妖僧的眼中是新奇与惬意,血花在其眼前飞溅,宛如穿梭岁月而来,那漫天无尽的鲜血……
如果可以。
骤雨生当真该入魔道。
也许他才是最最期盼见到那人步入魔道的那一个。因此邪灵青睐野人,却也深深忌惮着野人。荒野游客,那荒芜的是原野,还是心田?
“父亲啊!!!”
在后方阴影中,鬼梁飞宇挣脱言倾城的拉扯,疾步跃出。
鬼梁天下几乎是活生生被痛死的,在他口涌鲜血倒地向后的那一瞬间,目光所见的是抬手起刀疾向少年人颈脖而冷酷无情的妖僧。无论真相如何,不管来历如何,在死亡面前皆不重要。是他亲手将此子接生,是他将人好好养大,是他允诺将兵府托付——黄泉路上,任谁也无法反驳这是他的儿子。
飞宇,快走!
“死——来。”最后一掌撑地,鬼梁天下挥动地上原属于笙少乐的笛中短剑,瞑目之前极力掷出。
叮!
锡杖撞击晃动念珠,那唯一一颗由佛气凝结而成的舍利子散发朦朦清气,一时冲淡萤火邪雾。
天狐妖僧的刀偏上一寸,由鬼梁飞宇颈脖划过,刃未接触肌肤已留无血红痕。这妖人脚步不停,速度竟是快三三分,
“吾名天狐妖僧。黄泉路上,可要记住僧是何人!”一句话落,一刀再斩向后,晃动的火把在场中制造无穷无尽的阴影。摇晃的影子之后,已消失了妖狐身影。
鬼梁飞宇已是眼角淌泪,不顾擦肩而过的危险人物,向前仓皇张开双臂,正好接住鬼梁天下死不瞑目面孔扭曲向后倒下的躯体。
死亡来得太过迅疾,就如同今夜满门残尸的鬼梁兵府。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何发生。
也许是因为时机,因为心情,或许因为不经意间某人讲过的故事?
是天狐妖僧选择了此地。是骤雨生挑中了这里!
“爹亲……”
鬼梁飞宇单膝跪地,泪流满面,心乱如麻。在他身后,言倾城慢慢走出,站在了一旁。
哭泣了片刻,少年慢慢整理心情,“要将此事告知叔伯们!”仿佛一瞬间长大,鬼梁飞宇手扶怀中渐渐冰冷的尸身,蓦然起身:
“倾城,助吾收殓此地,稍后飞书将今夜详情告知鼎炉分峰诸人!”
夜色渐渐消退。
黑暗平淡,转为白昼。
天狐妖僧一杖一刀,动作未变,脚步未停,疾驰在茫茫荒野之中!来路在身后,去路则在眼前,前方天悬白练,似有光明……渐渐的,妖僧速度放缓了一线,继而蓦然停驻!
这里已在春霖境界之外已近中原。
朦胧的天色看不清外景,有远山,有近树,有水流灵动之声。身周一切是鲜活的,也该是色彩分明的。天狐妖僧伫立不动,良久后抬手再度慢慢覆上罩脸面具。
骤雨生摘下了银质面具。
他差一点就杀了鬼梁飞宇,这本不该在欠命名单上朝气蓬勃的少年人。人有善恶。剑没有!人会思考,剑不曾。妖僧出手,全凭喜好,而面具之下的人却会事后反思……
为什么要化出狐僧?当时从令狐神逸口中骤然听闻“炎山”这个地名,一段尘封的记忆随之而来,正好又无聊,他又没有什么善恶观,索性按照当年设定的程序,一步一步开启这试炼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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