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晨，锦城的大街小巷静悄悄的，不见什么人影，仿佛整个城市还沉浸在睡梦中没有醒来。

    凌晨六点天还黑洞洞的，青灵已牵着妈妈的手闪进了小巷里，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一大一小二个人影急冲冲赶着路，穿过空荡荡的菜市场，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省妇幼保健院那几个闪动在楼顶的大字已遥遥在望。青灵轻嘘了一口气，侧脸看了看妈妈，嘴角不自觉得翘了翘，心情放松下来。

    打了员工卡进了侧门，二人坐了电梯直上三楼，这里是新生儿科住院部，青灵的妈妈叫李溪然，不是什么医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保洁员。电梯正对着一间狭小的休息室，这里说是休息室并不恰当，因为它还兼具存放保洁工具和清洗的场所。李溪然麻利地取掉围巾，脱下大衣，换上工作服，青灵则软榻榻地坐在靠窗的一个木凳上缓解着一路急行的疲惫。

    李溪然从瓶子里倒出几片消毒泡腾片扔到已接好的半桶水里，把昨天已清洗好的拖布和小推尘逐个放到里面消毒后，放到门外的清洁车上，又取了几块消毒好的抹布，回头匆匆嘱附了青灵二句，就赶着去病房打扫卫生了。

    青灵有些麻木地看着妈妈做着这一切，快有一年了，只要是周末休息或是假期，她都会陪着妈妈来上班，妈妈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青灵直了直身子，侧身望着黑蒙蒙的窗外，除了远处散落的灯光，不能见什么。想着妈妈还要大干一阵才能回来，不由得踱到门口，向长长的过道那头望了望。

    “叮”电梯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一下，青灵的眼皮紧跟着一跳，瞳孔不由得缩紧。这个电梯平常只有收运垃圾，基本上没有人坐，妈妈也正是看上了这点，每每都图方便，省去了绕一大圈奔到住院部大厅等客梯的麻烦。

    但是现在，凌晨六点半，会是——

    青灵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吱吱呀呀打开的大门。电梯门全部洞开，里面，里面什么都没有，青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电梯一动不动，象是定在了那里。静止，对峙，沉寂的空气里仿佛流动着一丝诡异的气息。青灵渐渐觉得周围的物体慢慢地消失了，整个空间里只有她和电梯。很奇怪的感觉，青灵觉得自己绷紧的神经竟然放松下来，心里变得空荡荡的，不着一物。然后，青灵听见电梯那若有若无的呼唤，无法抗拒的声音，青灵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一步，二步，三步，青灵进了电梯，门从后面悄然关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周围都是白色的雾气，青灵继续向前走着，前面那是什么，一直在吸引着她，长这么大了，从没有东西能这样吸引她，让她这么渴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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