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可不就是无情无义的很,典型缝高踩低的势力小人。
卫永嘉就差没被指着鼻子骂是忘恩负义,脸上更是阵青阵红,身子抖得比在水里还厉害。
他在心中骂了句长舌妇,怒意就蹭蹭往上彪,不料一道目光就冷不丁扫过来,这让他瞬间又冷静。那个角度,正是来自一直未说话的青年公子,他已经报明身份,对方又可能是权贵圈里的人,他自是不能在人跟前失了仪。
为显自己也是有个好品德,卫永嘉几乎是没有思索地开口吩咐下属:“你去与那位娘子说,且让她先留下名姓,改日必送上厚礼。”
护卫忙应声,前去敲响门,在桐月横眉坚目中将主子的话转告。
桐月被这种高高在上的道谢气得直想将人掐死,再丢回水里去。
沈卿卿闻声也走了过来,面容仍隐在斗笠下,嗤笑着扬声道:“厚礼,怎么样的厚礼?”
护卫没想到她会当面问这种问题,一下就被噎住了,吱唔半天也没说出怎么个礼厚。卫永嘉从来就没见过这样厚颜的女子,这分明是挟恩求报了吧。
他忍着气,侧头跟身边的人说:“拿银票来!”
被伸手要银票的护卫一愣,在主子怒目下低声回道:“世子,银票都在马车上,被冲走了。”
庙堂内又是响起几道笑声,叫卫永嘉又臊又怒,抬手在身上摸半天,最终只能咬牙扯下腰间的玉佩。丢给护卫让送过去,他就站得那么远远地说:“这玉佩是上好的白玉,市价肯定不低于二百两,小娘子先拿着,来日我定会以十倍报之。”
莹润无暇的玉佩就那么呈到了沈卿卿面前,她低头看了眼上方的蝙蝠纹,眸中是沉沉的暗光。
她朝婢女摊开掌心:“桐月,拿我们的银票。”
桐月小怔一会,飞快从袖中翻出用油纸包着的银票。
沈卿卿从中抽了三张,轻轻放在还捧着玉佩的护卫手上。众人都被她这举动闹得一头雾水,在疑惑中,只听她道:“这有三百两”说着,却又是停顿,将护卫手中的一张百两百面值银票取了回来,重新放了张五十两的通兑票。
“玉佩我不要,千金报恩亦不必了,另给你添二百五十两,只求你别再我跟前晃荡,让我总想起做了以德报怨的蠢事。”
言下之意,谁缺你那点钱不成,快滚!
拿银钱来辱人,谁不会?!
沈卿卿也是难得生了恼意,占理不饶人,一翻话把卫永嘉气得直捂心口。
二百五十两,这女子辱骂他不算,还跟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他!他堂堂安乐侯府世子,缺这二百五十两吗?
护卫也明白过来意思,捧着银的手直抖,仿佛有千斤重,连看主子的脸都不敢。他们世子这是自取其辱啊。
这小娘子先前一直没出声,不想这张嘴与泼辣的行事,比那个婢女还狠 。
“——世子!”
正当沈卿卿做好再与这不要脸的世子舌战一番的准备,卫永嘉身边的护卫发出惊喊声,他竟是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女郎冷眼看乱作一团的几人,十分不屑。就这本事还挑衅滋事,没得先自己把自己气死了,真是一个能打能骂的都没有。
她弯腰将护卫吓得都丢掉的银票重新拾起来,用细白的手指捏着递到婢女眼前:“给他烧了,看能买通阎王收了他不,若是不收,就全当给他积德了。”
女郎再次轻飘飘地一句话直戳卫永嘉一行心窝,几个护卫气得快要吐血,却又敢怒不敢言,怕给主子坐实了忘恩负义的名声。
安静的庙堂中响起几声低笑,青年公子唇角微扬,说:“小娘子言之有理,我们也添个二百五十两,给这位世子积德。”温和的声音一转一勾,竟有着纵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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