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铺上下来,给自己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感觉自己就像个即将被押送刑场准备英勇就义的英雄。
从宿舍到办公室,大概5分钟脚程,我磨磨蹭蹭走了小半个小时。今天是周日,整个学校特别安静,除了偶尔的几声鸟叫和被西北风吹着打转盘旋的树叶摩擦空气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其他的。
高三的同学们都在认真学习,努力做题,偌大的校园里,仿佛无处寻觅他们的踪影。他们都被关在一个一个可以容纳4c50人的四方教室里,淹没在书海里,不挣扎,不反抗,随波逐流,直到被活活淹死。
我慢慢吞吞地走到教学楼底下,沿着一楼走廊,走过高一的每一个教室,东瞧瞧,西望望。
才过去两年,怎么觉得有好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呢?
上了二楼,继续沿着走廊往高二的教室走去。没了高一的随性c却未曾接受高三的洗礼。他们有着高高的梦,却还不知道脚下那块叫做现实的垫脚石,永远到不了他们想要的高度。教室里被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书,yg yu角里每日一句的鸡汤,终会在一年后,被横飞的试卷和老师潦草的笔记所掩埋。
到了拐角,踏上通往高三的楼梯。这里是战场,我们都是高喊着“流血流汗不流泪c掉皮掉肉不掉队”的口号c时刻准备着捐躯的战士。我们日夜操练,团结紧张,严肃不活泼。为了明年夏天的一战,做好充分地准备。
我一路走,一路回顾我在一中的这2年多。从青涩懵懂,到披荆斩棘。从萌妹子,到女汉子。改变我的,不是杀猪刀一般的岁月,而是雕刻刀一般的学校生活。每一刀都被精雕细琢,从细胞到血液再到骨骼和皮肉,都不曾放过。
我原本以为,我要把我的青春年华以及厚积薄发全部都挥洒在这200多亩土地上。然而,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当然,不愿意向恶势力低头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大无畏做出牺牲的。我想,也许c可能我方才走过的路c触碰过的墙都将成为我多舛命运中关于一中最后的回忆了。
站在办公室门口,我敲开了门。灯泡赵正在批考卷,头埋在成堆的试卷里。
“你先坐一会,我等下跟你谈。”灯泡赵没抬头,奋笔疾书。
我找了个空位子坐下,正对着灯泡赵的光脑袋。有一瞬间,可能是灯泡赵的脑袋太晃眼,我竟恍惚地好像明白了灯泡赵平时的苦口婆心。我们在抱怨每天有做不完的题,改不完的错的同时,灯泡赵也如同现在这样,或许是在办公室,又或者是在职工宿舍;在如此阳光明媚的午后,又或者夜深人静的夜晚,把自己浸在这些五花八门的试卷里,在各种各样的字体和思路里找寻方向。
突然觉得自己挺过分的,不就低头认个错嘛,不就是让陆知遥得意一回嘛,为什么我做不到呢。再看看现在的自己,一个人,如同一只掉了队离了群的野鸭子,茫然无助,任人鱼肉。
“张希希,你过来。”灯泡赵的一声喊,把我从一阵阵的失落里拉了回来。
“赵老师,我”
还没等我把中心思想表达出来,灯泡赵就打断了我的话。
“你先别说,听我说完。”
我立马闭了嘴,装得特别乖巧。可是,现在乖又有什么用呢?早干嘛去了!
“张希希,你今天对待同学,对待长辈,对待老师的态度,是极其恶劣的,你知道吗?”
我特别虔诚地点头,老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我看您特别高大,特别有威严,您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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