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被迫得走投无路时,便会做出反常的事来,两月来,他受迫害,受苦难,死去活
来,坐过牢,受过伤,九死一生,但他忍住了。忍字头上一把刀,刀搁在心头确是不好受,
但他还是忍受下来了。
如今,六年心血旦夕成空,他成了朝廷的要犯,可能也是江湖黑白群豪要置之死地而后
甘心的对象。泥菩萨也有土xìng,他受不了,仇恨令他失去理智,仇恨也令他坚强,强烈的报
复念头主宰了他。
店伙早已逃散,消息已绝,寻找两位东主和恩师的事,只有靠他自己了。
他立即改了装,换上了青直掇,扬弃了公子哥儿的服装,摇身一变成了个江湖流浪汉。
身边还有百十两金银,首先,他找到地头蛇买了一张空白路引,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到
兵器店打造了二十把六寸长,带了小巧三角翼形剑锷的特异小飞刀,定制一根作为飞剑鞘的
皮护腰,青头巾齐眉裹,带一个小包裹徒步而行,急急南下奔向湖广。
在武昌上了一艘中型客船,直放九江。
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虽则仇恨之火在他体内燃烧,但他的外型未变,依然笑容满脸,
和和气气。人生得俊,脸上带了笑容,极易获得同行人的信赖,也获得不少方便,一路上平
安无事。
这条船是武昌长江船行的中型客船,专走武昌南京,预计顺水顺流六天内可抵九江。船
上载了五十名旅客,有二十人要在九江府上岸。
船在黎明启碇,他的铺位在前舱,二十名旅客挤在窄小的舱中,每人仅可占到恰可容身
的半席地。由于是匆匆上船,他还没有仔细打量过同舱的旅伴。
秋汛已过,但水势仍然汹涌,顺风顺流,风帆吃饱了风,势如奔马。
船过青山矶,他步出舱口散散闷气。大江中行船有风帆助力,用不着橹浆,因此舱面只
有三两个水夫,大部份旅客都到前舱来观赏江景。
舱面全是男客,女客居住在中舱后段,不敢出来抛头露面。他向左舷踱去,倚舷远眺,
船行似箭,倒还相当平稳。
他发现身右来了人,本能地扭头看去。看打扮,是两个中年水客,但一个目光yīn沉,一
个却锐利如鹰隼。目光yīn沉的人,右耳后有一条三寸长刀疤。眼神锐利的人,生得满脸横
ròu。
“这两个家伙不是好路数。”他心中在嘀咕。
两水客有意无意的地扫了他一眼,傍着他的身左倚靠在舷板上。傍着他的人,是目光yīn
沉的水客。
他毫不介意,目光落在江岸远处。
目光yīn沉的水客,用肘尖轻触他的左肘,脸并未转过,若无其事地低声说:“老弟,小
姓雷,单名方,请教老弟贵姓?”
他淡淡笑,扭头笑问:“雷兄,久仰久仰,有何见教?”
“贵姓,”
“小姓安。兄台有何见教?”
“呵呵!萍水相逢,咱们聊聊。六日水程,jiāo个朋友也可解旅程寂寞,是么?那一位是
在下的拜弟,姓尉名延,咱们是江湖人。”
他向尉延拱拱手,笑道:“尉兄在江湖上得意,兄弟似乎有点耳熟哩!”
尉延抱拳回礼,意气飞扬地说:“咱们兄弟在巢湖混饭糊口,匪号是姥山双奇。”
“哦!原来是管巢湖沿岸渔户的姥山双奇,失散了。”
“老弟是返回庐州府么?”雷方平静地问。
安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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