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章 寒山夜雨(第1/3页)  大虞战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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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景看着十年未见的荀乐乐,过去的种种瞬间涌上心头。

    他曾试图忘掉小师妹的死,长久的痛苦悔恨令他在某段时间里无心修行,终日关在屋内,不论外面众人怎么开导刺激也没用。但他也就试了一天。

    为什么要忘记?

    仇恨往往比幸福更能使一个人记忆悠长,如果天下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能忘记,那什么又是好的事情?

    他明白荀乐乐为何知道自己在这里,毕竟流云宗弟子耳目众多,也许自己刚从东海望出发,流云城就收到了消息,然而他想不明白,流云宗为何会同意荀乐乐来找自己?

    即便荀乐乐躲过了师门的重重布置,那他又是如何躲过舒云道人的视线?舒云默认他来的,或是支持他来的理由也都不成立,十年前自己可以用剑鞘将其抽成活死人,十年后对方就有能力应对了?

    春景想不明白,但唯一的dá àn也只能是正确的dá àn,荀乐乐不是来和自己比剑的。

    他静静地看着对方,寒山的夜雨冰凉而磅礴,闪电每每亮起,荀乐乐身后的山涧就越发漆黑神秘,如同巨兽大张的口腔。

    荀乐乐看着春景,雨水从他的头顶浇灌而下,眼睛却没有被雨水遮挡,春景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灵力。

    春景皱眉。

    “我一直在等你,”荀乐乐的声音有些嘶哑,他面无表情地说:“从我被你打败那天起,我就在等你。”

    春景身体笼罩的灵力屏障自上而下闪烁了一层,他问:“什么时候不能修行的?”

    荀乐乐依旧面无表情,他抬起右手,将青冥剑横放在眼前说:“休养了五个月,我感觉不到灵力的运转,那时起,直到现在。”

    春景沉默了一会儿,他能理解一个年纪轻轻的御神境修行强者,在突然发现自己修为尽散后的奔溃,也能体会当对方得知自己有可能终身无法再修行时的绝望。

    如果说这是荀乐乐为俞溪小的死而付出的代价,这代价依然过于沉重了点。比死亡更令人恐怖的是,生不如死。

    他说:“此刻你等到我了,如何?”

    荀乐乐咧嘴笑了一下,雨水流进嘴巴,表情很是嘲弄,他有点弄不清究竟是在嘲讽自己还是春景。

    他说:“如何?如何。又能如何?我想了十年,有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从听说你离开东海望朝中州赶来时,我才知道,原来问题的dá àn始终在你身上,所以我要来找你。”

    “你只是站在这里,”春景说:“最终还是我找到你了。”

    “你不想听听是什么问题吗?”荀乐乐放下剑问。

    “是的,”春景说:“一个你十年都想不明白的问题,谁都想问问是什么,然而,即便我能解答,为什么要告诉你dá àn?让你再困惑十年,岂不更好?”

    荀乐乐闭上眼睛,良久,他睁开眼睛说:“看来我们日子都不好过,连你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春景摇摇头说:“你错了。十二年前你来律宾宗是个错误,十年前你杀了小师妹是个错误,如今你找到我,还是错误。你一直都在错误中行走,你的师门从来没有替你指过属于你的道路,你却不自知。”

    荀乐乐安静地听着。

    十年时间可以让一个人思考很多问题,可以将一个刚刚通灵的幼苗培育到明悉,也可以使一个行事鲁莽的少年变得极具城府。

    更能使荀乐乐这样的人,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偏着脑袋自嘲一笑道:“我的路?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春景听到这句话,眼神开始冰冷。

    一道比之前更加暴虐的闪电划破长空,山涧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炸雷,暴雨更像是从天空直接倒灌下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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