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再度启程,沿着同来时方向感觉相反实际上却相同的方向走去。不可思议的变换。
临行前老人告诉她,今晚贺番镇有个露天集会,这样的会一年进行一次,几乎所有的人都参加。这将是一个深入了解贺番镇的大好机会。只是会上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还是事先知道并做好心理准备的好。安娜点头道谢。
路程比想象中的要远。较之来时的路,这条要窄了许多,并渐渐仅能一人通过。果然如老人所言,彼此并非同一条。一路下坡,但好在陡峭之处砌有石阶,显然是人为修整过,曲曲折折,但没有岔路口。两旁皆是高入云霄的叫不上名的树木,早已是斜斜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的阴影。各种各样的鸟好像炫耀一般使出浑身解数地尽情鸣啭,彼此呼唤,此消彼长,又冷不丁地从身旁“扑棱棱”地飞出。
安娜生怕天黑之前赶不到,遂顾不上欣赏如此景色而急匆匆地赶路,双腿虽然灌铅似的迈将不动,但幸好杨师傅逼着她吃下了那么一大碗面才不至于体力不支。
又行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座拱形石桥上。桥显然已年代久远,石缝中长出簇簇杂草,斑斑青苔亦随处可见,但桥体仍坚不可摧。旁边竖着一块偌大的石牌,上面同样布满青苔,但仍可清晰地看出“清河桥”三字。
桥下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河水并不很深,清澈见底,从遥远的一端绵延伸向另一端。显而易见,这条河名为“清河”。安娜在桥上歇息片刻,凭栏眺望,小镇近在眼前,正被这条清河包围其中。
此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太阳失去了刺眼的光芒,如一块刚出炉的铁盘一般挂在山。”
没想到如此不费周章。
安娜连忙道了谢,转身上了旁边的楼梯。楼梯是木质的,在脚下吱呀作响。走到一半时,听男孩说道:“这会儿所有人都去会上了,等下我也去。你要是也想去,就赶紧收拾一下,我再写完一张就走。洗手间在下面,是公用的!”
安娜赶忙地道了声:“好!”几步登到二楼。借着微弱的月光,她找到了第三个房间。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摸索着打开了门边的灯开关。
房间不大,里面一张单人床,床上铺着竹席,上面叠放着薄被和枕头;窗边一张桌子和一把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掀开简易窗帘,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后面成排房屋的轮廓,绵绵不绝,似乎已与天幕连成一片。
放下行李,她下楼去了洗手间,出来时,男孩已在收拾纸笔。
“每天都练?”安娜无话找话问。
“是。”男孩回答,“每天不写够五张纸,什么事都干不成!”
安娜笑道:“父母逼的?”
“不是!”他把未用的纸整齐叠好,写完的则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笔洗净挂在笔架上,“自己给自己规定的,毕竟想练好字来着。你字写得怎么样?”
“一塌糊涂。跟你这么大的时候练过一段时间,后来改成画画了。”
“你会画画?”
“多多少少吧。反正现在以这个来谋生。”
“那敢情好!”男孩眼里闪出欣喜的光芒,“明天你就教我画画吧?”
“想学?”
“嗯!”
“可是,那不是三两天就能学会的吆!”
“这个明白。容易的东西,我不用刻意去学,看看就会了。我只学下功夫才能会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一个月时间差不多吧?”
安娜未作答复,不以为然的同时有些吃惊,没料到这孩子竟如此口出狂言。
“当然了,”男孩继续说道,“并不会让你白白教我的。作为回报,免去房费怎么样?——想必,现在你也没钱付账吧?”
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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