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第三十六节【欣克利与查普曼开枪了(三月二十三日)】(第1/2页)  铁鹤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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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封勒索信内容的发酵是在二十三日中午开始的。当天清晨,两个栖身于城郊乱葬岗中的花子看到有苍云士兵鬼鬼祟祟地把一个木桶掩埋在荒坟之间。在好奇心与贪欲的驱使下,他们等士兵走后重新挖出了木桶,揭开密封的盖子打算看个究竟。呈现在花子眼前的是一堆连筋带血的肉须和蛤蜊碎片,还有许多不知从什么东西身上剥落出来的囊瘤,散发着刺鼻的腥臭。此外,桶里还被搅拌进了大量的生石灰,将一些肉腕烫得白烟直冒,另一些腕肢则已经腐烂渗水,跟石灰粉混合成了类似于泥浆的物质。

    见此情景,两个花子几乎立刻就把木桶里的东西跟种殃联想到了一起,他们大呼小叫地跑出了乱葬岗,甚至没来得及把木桶盖上。

    以上是二十三日冒出的众多传言中,流传最广的一则。因为忌惮乱葬岗上啃死人的野狗,没有人敢跑去验证木桶的存在,甚至,都没有人说得清那两个乞丐姓甚名谁。然而,这个耸人听闻的故事还是跟在勒索信的后面,像阵大风一样刮遍了全城。

    到了当天下午,即使是最迟钝的苍云军士也能够从本地人对自己的态度里察觉到异常了:只要有苍云出现的地方,沿街房屋全都门窗紧闭。人们如鸟兽四散而走,拒绝交谈,拒绝回答问题,所有苍云接触过的东西都在他们离开后被反复清洗。

    整个县城笼罩在一片让空气凝滞的紧张氛围下,一记甲片碰撞的“叮当”声都能让人心惊肉跳。这跟玄甲军初入城时候引起的恐惧截然不同。当时,在当地人眼中,他们还是人,现在,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成为潜在的种殃感染者。

    戚不生是否是“乱葬岗木桶”流言的始作俑者,史学界至今还在争论不休。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造成了始料未及的深远影响:虽然上层交锋中苍云已经成功把都督府边缘化,但是在下层,苍云与百姓却彻底被隔绝了开来,这导致他们后来的每一个决策都成为空中楼阁,而一系列的变故,也恰好在此时接踵而至。

    如果说二十日苍云进城标志着种殃事件的全面升级,那么二十三日发生在都督府外的悲剧毫无疑问就意味着种殃事件走向失控,在开始详细讲述之前,我们不妨综合各方史料,还原一下事发当口,几个重要人物正在做些什么:

    申时一刻,宋森雪与风夜北正在临时住所中照料王洵,后者的病情又出现了反复,状况不容乐观周问鹤与高云止则走在挨个拜访城里郎中的路上,这两个人都有点泄气,从今早开始,他们吃到了一长串的闭门羹燕忘情与王不空在苍云新据点内制定当晚的赎金交付事宜,都督府退出之后,给苍云留下了大片施展拳脚的空间,这一次,燕忘情决不允许再有闪失吕籍独自坐在家中望着空洞的墙壁,他故意把门窗都关死了,这样他就不用听到有关于外面的任何消息阮糜走在回都督府的途中,她猜想在勒索案中,自己这个局外人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吕无念与白罗汉守在各自岗位上,同千千万万个普通苍云士兵一样,军令之下他们并没有多少余裕去烦心别人的问题。

    至于其他几个人,则还是老样子:柏杞依然在闭门谢客,许忠杰依然在浑浑噩噩,戚不生,依然行踪不明。

    午后,雁门郡又开始刮起了大风,狂流灌入县城的每一条街巷内,掀起的啸声就如同是一个沿着街巷奔跑的人发出的惊慌呼告。

    田承业坐在与都督府一街之隔的棋楼里,他实在是不想回那个地方去。都督府的式微已成定局,恐怕以后会越来越像是一个门面衙门,他终于亲手葬送他族兄的梦想,是不是应该为此感到畅快呢?

    当初他头脑发热引苍云进县城时,燕忘情曾经向他保证过只要种殃事件一结束苍云就会离开,但如今种殃愈演愈烈,苍云却处处表现出要长留城中的意图,当一副副黝黑的玄甲扼住县城咽喉时,田长史这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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