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道:“官家出征之初,圣人心怀的确不舒展,发烧卧榻,想来也不光是因为招了寒邪之故。可是后来终究好多了,日常起居,也是有说有笑的。远山诞下皇子,圣人还间天儿带着观音跟训哥儿过去探视,又亲自将小皇子抱起来逗弄。我看着,圣人也是开心得很啊……”
陶魁道:“圣人的确牵挂小皇子和两位昭容,适才还问卑职,章昭容预计何时生产。卑职回说大约就在这两日了,圣人又细细吩咐一番,要卑职命人尽心照护。依卑职看,圣人还是操劳太过,这等事,何须额外叮嘱……”
曹保义叹道:“卑职进诊之时,恰逢晋国长公主前来探望圣人。长公主还没慰问几句,圣人想起长公主的病,反问卑职给公主调养气血的方子调了几次,有没有成效……”
朱雀道:“圣人思虑重,替别人想的时候多,替自己想的时候少,总希望处处周到。有时候表面上看着开怀了,其实心里却不知有多少块垒未平。……她此番所添心事,必定与淮南前线有关。我听廷献说,她几日里接连召见了魏仁浦、王朴、季飞卫和向训,也不让廷献在跟前听着。毕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就落下了这些症候!”
唐氏不由恨道:“这几个人都是先帝和官家旧属,又不是不知道圣人的脾性,怎么就不懂要缓着些吐口!还能什么话都对圣人说么?尤其是飞卫,素日里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采儿嫁了他,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管管?!翚娘这病若是再拖着不好,我就找他们两口子算账!”
朱雀见她起急,只得压下自己的不安来,劝道:“妈妈,您也别太过焦躁了。您一焦躁都露在脸上,翚娘看得出来。”唐氏道:“唉,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种‘开怀汤’么?教她一喝下去,便眉开眼笑、万事不萦于怀,那该多好!”
朱雀向御医们问道:“依你们看,如今要怎么给圣人调治?”
几人商量着,一递一句道:圣人贵体娇弱,大补之物是不敢用的,还是温补、缓补为宜……气血要先通再补,如此方能固元,若是一味只补不通,怕会加重瘀滞……之前的方子要略改一改,但不宜改动太大,怕圣人受不住……当归和血归于肝经、川芎行血归于肺经,这两样正对着圣人症候,不妨加倍用量……其余的几味药略微增减,请圣人吃吃看……关键还是要请令主和尚宫时时宽解圣人的心……不妨让皇子皇女更多承欢膝前,哪有作母亲的看着儿女不开怀的……
朱雀听他们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新意,只得道:“好吧,你们且去下方子,亲自盯着熬制好了送来,咱们吃个三五七天看。若是还没有好转,给官家知道了,哼!”两位御医忙道:“令主请放心!卑职们一定尽心服侍医药,务必让圣人早日好转!”
经过六日的航行,皇帝亲御的战船队,抵达了三百余里外的濠州,驻跸城下。
因是顺流东下,即便正规水手不足,船队的行驶还算顺利,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只不过周师大半士卒不惯长久居于浪头,即便在平稳的大船上,也有很多人呕吐头晕,短暂地丧失掉战斗力。皇帝自己少年时跟随商船队贩过茶,习惯了颠簸,倒没有不适的反应。但看到自己的铁师表现出这副不扛锈的模样,也不禁有点恨铁不成钢。
在路过距濠州尚有一百里的涡口时,皇帝观察到涡水汇入淮水的河口水流比较平缓,很适合从大周境内水路运粮过来,便立刻下令在涡口的淮水上建造一座浮梁。
坤宁殿寝殿。日近黄昏。
君怜侧躺在榻上,看观音和训哥儿在跟前蹴鞠玩耍。小儿们没有力量和技巧将蹴鞠踢得贴身,只不过是让球在地上滚来滚去而已。侍从们从旁陪护着,知道圣人需要静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于是殿中只有孩儿们无忧无虑的嬉笑之声。
枕着手看了一会儿,君怜示意侍立一侧的廷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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