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感到伤害。
如果爱得不深,或许也可以做到泰然。
任何感情到了深处,都是排他的,容不下第三方存在。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她从来不提醒君贵设立六宫,在这个问题上,她一点都不肯贤惠。
因为,有些事,一旦说破,就会成为事实。
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想到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极快地让思绪掠过了。即便在自己心里,她也不肯去触碰这个敏感的话题。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准备好。
便是君贵自己,难道就没有想过此事么?先帝不纳嫔御,是因为先帝有了春秋,也是因为先帝患有肺疾,刻意清淡寡欲。可是君贵正当盛年,身子骨又那么强健,他有什么道理不广大宫闱呢?
她不知道君贵对此事的真心如何,她从来不忍去试探,那样对自己、对君贵都显得太残酷了。或许君贵跟她一样,只是一再拖延着、推迟着直面此事的时刻到来;又或许君贵对她其实是有不满的,因为她那样霸道地占据了他的心,不让他腾出精力去享受他应有的帝王之乐。适才君贵说“不过是历朝旧例”,又劝她“何必如此”,未始不是在传递一种信号。君贵或许早已暗存怨恨。
一念及此,君怜不禁又是泪如泉涌。
然而她却握紧拳头,坚持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坤宁宫。坤宁殿偏殿。夜。
君怜径直走到了偏殿门口。莲叶等忙替她打起帘栊,推开殿门。她立在门口,并不回头,只沉声道:“你们都候在外面,廷献进来。”
偏殿是君怜书房所在,素日到了这个时候,是没有人候着、也不点灯烛的。廷献闻言,忙挑着宫灯先行入内,去到桌案旁将烛台点亮,这才到门口来搀君怜。君怜不要他搀,自己走至书案前坐下。廷献便向莲叶等使个眼色,自己从内轻轻关闭了殿门。
廷献走到书案边,陪笑道:“圣人,还是先将斗篷脱去吧?”君怜不答。廷献一错眼瞧见她眼中泪光闪烁,面上犹有泪痕,不由心下大惊。
“圣人……”迟疑片刻,廷献去一旁柜橱上的茶窠子里倒了盏温汤端过来,小心翼翼道,“先喝口汤水,臣这就去将风炉点着了,替圣人热热地点盏茶来喝。”
“不必了。”君怜说着站起身,自己去解斗篷的系带。廷献忙过来替她解开,将斗篷搭在一旁。
“备香。”君怜说着,走到北墙壁龛中所供奉的文殊师利菩萨玉雕像前。自打入主中宫后,她便将自己素日供奉的这尊菩萨像安置在了此处,不时礼拜。廷献听了她吩咐,忙答应一声,从壁龛下的香匣中取出三支檀香递到君怜手中,一面又去将雕像前香炉旁的两支蜡烛点起。
君怜点燃檀香,端端插入香炉,然后退后两步,在文殊师利菩萨像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双手合十,闭目不语。廷献侍立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良久,君怜祷祝完毕,睁开眼睛。廷献忙上前搀扶她起身,陪笑道:“圣人忙了一日,适才又吹了夜风,不如就早些歇息了吧?”
“替我将《金刚经》拿来,再将屋里的灯烛都点亮。”君怜不接他的话茬,只淡淡道。
“这么晚了,圣人难道还要在这里看经么?”廷献不由又劝阻道。
“我要抄经。”君怜看着他,“你来为我磨墨。”
“圣人……”廷献想了想,勉力笑道,“虽然臣不知道圣人为了什么如此难过,可是……圣人心里若有委屈,也不必老憋着,不如索性大哭一场。臣退到门外去候着,将他们都轰得远远的。几时圣人哭够了,召唤一声,臣再进来。”
君怜倏地滑下泪来。
廷献默默一礼,转身向门口走去。
“廷献……”君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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