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献并没有正式的内职,他管廷献叫“陈高班”,只是表示尊敬和客气。
对于廷献目下的身份和职责,官家的近卫们多少是有些好奇的。尤其是见他此番竟披甲随征,这中间的原因,他们想不透。他们猜来猜去,逐渐统一了意见:陈廷献可能身怀绝技。这让廷献在他们的心目中显得愈发神秘了。他们原本个个都有几把刷子,否则,怎么可能跟随官家这么久不被汰递掉。他们都很希望找机会将陈廷献深藏的绝技给挑逗出来。前几日急行军不得闲,今夜难得有大战之前的短暂空档,他们的心痒了。
他们素日在官家跟前,原本也是得着宠、玩耍惯了的,他们饶得过谁?
“曹供奉说哪里话来,”廷献听曹瀚如此说,便笑了一下,“在下初上战场,一切应变机窍,还要请曹供奉教导才是。”
“不像不像。”林远默契地接过了话茬,摇头笑道,“陈高班这沉稳的气度,哪里是初上战场的模样?弟兄们看着,倒是老练得很呐。”
“陈高班,接一招!”正说话间,曹瀚忽然举起手中的御剑,向廷献面前劈去。廷献不提防有此一变,情急之下抓起手边的朴刀便上架格挡。曹瀚怕刀剑相击出声,是以剑并未触及朴刀便改了方向,又向廷献右肩劈去。廷献敏捷地向左侧贴地一滚,然后跃起身来,轻声叫道:“曹供奉,不要玩笑了!”
曹瀚素来以手快著称,不想连攻两招,竟丝毫不能沾到廷献衣角,不由大感兴趣地“咦”了一声。不仅他自己,连林远等众人也都大为惊奇,纷纷低声鼓动:“陈高班接一招!”“接一招!”
廷献不肯接招,见曹瀚不依不饶地追过来,便犹如飞猱起落,满屋子轻巧地东躲西闪,一面有些着急道:“曹供奉,陛下歇息了,不可闹出动静来!”
众人当然知道不能惊扰官家歇息,可是隔着好几间屋子,关起门来的这点轻微的皮肉动静,想来却不至于传到官家耳朵里。众人又怕官家责备,又想逼出廷献本事,便纷纷说道:“陈高班别躲了,总得想法子让我们弟兄见识一下你的身手,不然这一宿也睡不着啊。”
廷献无奈:“在下真的没有什么身手,只会东躲西藏而已。”他看到了屋角的米面缸,“诸位指挥实在要考校,就用面粉囊来试试吧。”说着,他就拿过曹瀚擦剑的布巾,去包了一些面粉,扎成拳头大的一个球。
“在下站在这里,让各位指挥打五下,成不成?”“你躲吗?”“躲啊。”“诶,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那就来吧。”“我先来我先来!”
五下打完,廷献的深色衣衫保持着原色,一点面粉球的白灰都没沾上。众人相顾惊讶。“五下不够!”“对啊,五下哪够?”“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得上来试试才算数。”
十几下打完,廷献身上还是没有丝毫白灰。众人有些呆了。手快还是身子快?一般而言,自然是手快。可是这么多御前快手,打不着一个左右腾挪的身子!
“陈高班这身轻功是跟谁学的呀?”众人纷纷发问。廷献忍笑道:“各位指挥别笑话在下,这是在下小时候躲父亲和师傅的棍子躲出来的。”“啊?!”“小时候,在下一犯错就要被罚挨棍子。可是家父和家师允许在下躲-不能跑,就在原地躲,躲过的都算数。就这么着,在下别的本事没学会,东躲西藏倒成了看家本领了。”
众人恍然大悟,全都悄悄笑起来:陈高班家传的习武法子可真太有效了。同时,他们也感到自己与这个神秘的陈高班在感情上亲近了几分。
尤其曹瀚。当年从河中府护送君怜与朱雀回家,他们曾一路同行将近两千里,直到齐州才分手。如果说廷献是君怜最信任的亲随的话,曹瀚就可说是君贵最信任的亲随。因此日常君贵君怜两兄妹间往来传语,常通过他二人进行,也因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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