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闲聊着,君贵走进屋来。君怜忙指着君贵对观音说:“观音,叫爹爹。爹爹……”观音见了君贵,欢喜地挥舞着绢帕,嘴里啊啊叫唤起来。君贵便走到榻边抱起她,问君怜:“观音吃了不曾?”
君怜道:“才睡醒,适才乳母喂了奶,她们说少时再喂些蒸果肉羹。”
君贵点点头,又转向朱雀:“榷娘今日又教了观音些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对着她念了半天驱邪除病咒,把她的打呃给治好了。”朱雀道。
“真的?”君贵惊讶道。
“这有什么好新鲜的?念完咒,我顺便给她喝了点热水。”朱雀一本正经地说。
君怜拿手捂着嘴偷笑起来。朱雀站起身:“你们说话吧,我回去再找找看还有什么管用的咒语没有,下次遇到了好再替她治疗。”说罢,就如以往每次一样,她也不待两人回答,便径自出门离去。
君怜咯咯笑出声来,顺势伏到榻中软垫上。君贵被她的笑意所感染,又待笑,又不甘心,奇道:“有什么好笑的,何至于此?”
君怜忍住了笑:“听闻有句话叫做‘一物降一物’,恕我驽钝,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哥哥明白不明白?”
君贵知道君怜又借朱雀奚落自己,可想想竟无从还击,只得轻哼一声,无可奈何转向观音道:“闺女,你看看你阿孃,什么样子!”
君怜笑道:“我笑的是,我竟不知,朱雀大师除了会算命打卦、采药炼丹这类江湖奇术之外,居然还专门会降人。任凭在外间多厉害的角色,到了她跟前竟然都没了脾气!依我看,她才该改叫观音呢,降妖伏魔,所向披靡……”
听到这里,君贵急忙拿手捂住了观音的耳朵:“嘘,听不得,听不得。好好的闺女,别叫你们给带坏了。观音是我的,才不跟你们家朱雀换呢。”
观音不耐烦被爹爹捂住耳朵,左右摇晃着脑袋挣脱了束缚,忽然嘟囔了一声:“爹……爹……”
君贵登时愣住了。
“……君怜……你听到了么?”
君怜收敛了笑容,静静地看着他:“……听到了。”
“她是在叫我,对吧?”
“嗯,是……”
“……”
“这是怎么了,哥哥……”
“没怎么,只是……高兴。”
君怜将观音手中的巾帕抽出来,靠近君贵,温柔地替他擦去不小心滑下来的两行浅泪。
正屋里的亲子时光持续了一刻钟。这是难得的、没有外人在场的一刻钟。
乳子的馨香弥漫,夫妻相依,万物静谧。
未几,东方氏进来,说要将观音抱到暖阁喂些蒸果肉羹吃,君怜便让她们去了。因皇孙女幼小,为了平安好养活,君贵和君怜要全家上下都以小名“观音”呼之,而不必刻意尊称姐儿、小姐儿、皇孙女之类。有时候,君贵夫妻也呼之为音儿、瑽儿。
观音离开后,屋里就剩下夫妻两个人。
君怜这才想起来问:“哥哥怎么今日又提早回来了?”君贵也才想起来答:“不为早些回来,是为了有事跟你说。”
“好,什么事?我听着呢。”
“我请求入觐的奏表又被驳回了。”
“枢密院驳的?”
“嗯。”
君怜淡淡一笑:“那么,哥哥,咱们就耐心些,把眼下的事做好,继续等待吧。”
“还等?”君贵苦笑道,“你知道吗,近日我老是反复做同一个梦……”
“嗯?什么梦?”
“我总是梦见我来到一条河边……应该就是同一条河……也许是黄河……,可是,却没有浮桥,没有船筏,没有艄翁,什么都没有,一片荒凉,我无论如何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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