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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的悲伤之后，柳灵瑛收回支撑在地面上的手跪坐起来，她伸手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自储物戒中取出几颗恢复灵力的灵丹一股脑吞到了腹中。

    她闭目调息片刻，睁开眼睛后缓缓自地上爬了起来。

    柳灵瑛的脚步仍旧有些虚浮无力，苍白的脸颊上神色坚定，含了沉痛的目光盯着沉默无言的黎墨霖和黎乾，看着这两个这世上她最爱的男子，一字一句说道：“为了中原大地不受魔火荼毒，为了正道苍生不受魔功残害，我柳灵瑛，今日必要毁了蚩尤旗！”

    黎乾自黎墨霖身后走出来，目光低沉地看着柳灵瑛，沉声说道：“看来我和霖儿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罢了！”

    刚刚忍住的泪再次汹涌流了出来，柳灵瑛咬咬牙，强忍下将要溢出喉间的哭声，声音却有些哽咽，沉痛说道：“我在北地魔域生活了许多年，在那样一个世界里，没有温情、没有人情，修炼了魔族功法的人一个个都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残忍嗜杀，冷血无情！那些年，是我的心里最压抑，最痛苦难安的时候，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担心我的夫君，担心我的孩子，我常常自噩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所以，我不希望中原里别的妻子和母亲承受与我一样的痛苦，我绝不容许魔族人再破坏了中原的和乐美好，我不能让整个中原陷入魔族掌控，从而使得魔族功法遍及大地，让这个世界上再无情义，只剩下冰冷和杀戮！”

    她倔强地擦去脸上的泪水，仰起头，将泪水尽数强忍了回去。顿了片刻之后，她低下头来，目光沉痛而坚定，扬声喝道：“所以即便你们两人不会理解我，即便是与你们为敌，我柳灵瑛拼了命，也要阻拦魔族人南下的脚步！”

    黎乾脸色一沉，眸中多了一丝无可奈何的怒意，而一旁的黎墨霖垂下眼眸，长久以来一直异常坚定的信念突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想起了魔域里常日不息的争端和杀戮，想起了魔族人的冷血无情，想起了他还小的时候，柳灵瑛曾一遍遍地告诫他，绝对不可修炼魔族功法，那是一个将人变成魔鬼的残酷功法，原本便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若是中原真的被魔族占领，魔族功法必然兴盛，中原人修习了魔族的功法之后将会被同化成魔族人，到时候，偌大一片中原大地将变成一个与如今的北地魔域一般无二的地方。

    黎墨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时的场景，想象出一片祥和美好的土地转化成一个冰冷血腥世界的全部过程，就好似……

    好似曾经那个美好可爱的琉璃，变成现如今这个被招魂引救活后，淡漠而又冷血的琉璃的区别一般。

    他的眉头悄悄皱了起来，第一次开始质疑魔族功法存世的意义，还有魔族人占领中原的行为，到底应不应该……

    柳灵瑛静静地等待着体内的丹药化开后变成灵力慢慢充盈了她的全身，在这个过程中，她只是以悲伤的目光看着黎乾。

    而黎乾也在看着她，眼中一层灰色的阴翳遮住了全部神色，但是柳灵瑛仍旧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可奈何。

    而黎墨霖垂眸思索着柳灵瑛的话，良久无言。

    于是这三人俱都沉默下来，轻轻风儿柔柔吹过，搅乱萦绕在他们之间的黑色薄雾，扰乱了他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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